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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霁下楼的时候换了身衣服,马尾放下来,头发有些卷翘地披在肩膀上。他热情地邀请林笙和晏乐言跟他们一起吃,林笙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晏乐言就一口答应了。
林笙:“……”
他不太想跟这几个人一起玩儿,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反正感觉不大好,就像在擂台上遇到了摸不清底细的对手,而且对方看起来来者不善。
晏乐言是爱玩爱闹的性格,说着话就跟白霁一起往草坪去了。
林笙落在后面,晏乐言回头叫他,他才往外走。屈柏远也把电脑合上站了起来,眼睛看着林笙,想和他一起出去的样子。
社交不太在行的林甜甜不知道怎么拒绝这种善意的眼神,只好站在门口等他。这才注意到他个子真的很高。林笙自己有 180,算是 Omega 里很高的,而屈柏远比他还高半个头,目测 190 以上。
两个人一起往草坪走,都没有说话,但林笙却感到一种本能的压迫感。在比赛中遇到强大的对手也会产生这种感觉。
“林甜甜!快点!” 晏乐言在那边喊,林笙十分想掐死他,跟他说了很多次不要在外人面前叫他小名,他从来不听,哪个 180 的男人想被人叫甜甜啊!
果然,屈柏远转头看他,浓眉挑起来,嘴角含笑,对这个称呼跟感兴趣,“林…… 甜甜?”
林笙只好含混道,“嗯,他们乱喊的。”
“很合适。” 屈柏远说,他说得认真,没有调侃的意味,林笙却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加快了脚步走到草坪中间,自觉跑到烤架那里去,避免和屈柏远坐在一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直觉不能离那个人太近了。
这时晏乐言已经跟白霁他们开了啤酒喝上了,林笙瞥见便朝他喊:“晏乐言!未成年人不能饮酒!”
“那有什么嘛?” 晏乐言嘟嘟囔囔,“我还有两个月就成年了,四舍五入已经十八岁了!”
白霁就问他:“林笙成年了吗?”
“还没呢,他才刚过十七岁生日。”
“啧,还未成年啊,” 白霁语气颇为遗憾,“可惜。”
晏乐言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想都别想!小心挨揍我跟你说,他可是上一届全国综合格斗大赛 70 公斤级的冠军。”
白霁关注的点却有点偏,“他有 70 公斤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瘦?”
“他揍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他瘦不瘦了,千万别去惹他。”
白霁把目光从林笙身上收回来,从善如流道:“这么看来还是你可爱一点。”
晏乐言笑骂:“滚啊,海王!”
林笙听那头猪三言两语把自己的底都说给人家听了,恨得牙痒痒,在烤肉上拼命撒辣椒。然后他又听到屈柏远问,“你们是高中生吗?在哪个学校?”
“嗯,我们在五中!” 晏乐言答得爽快,因为五中是 C 市公立中学里排名第一的,自报家门的时候一般都等着别人夸奖,他又问:“你们呢?”
屈柏远说:“哈顿公学。”
晏乐言顿时不说话了,哈顿公学是一所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私立学校,贵族学校里的贵族学校,有钱都读不到的那种。且不说贵得离谱的学费,光是学校的申请资格就能刷倒百分之九十的人。据说在里面就读的都是各界名流的子女,而培养的学生也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
一般晏乐言看到这个学校的名字都是在新闻上,比如某大企业家的孩子入学哈顿公学,或者哪个大明星的孩子从那里毕业之类的。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哈顿学生,他惊讶了一会儿之后说:“那你们父母的名字会经常上新闻吧?我可能看到过。”
屈柏远笑了笑,“没有那么夸张,哈顿更多的还是像我们一样的普通人。”
晏乐言在心里想,好家伙,那我直接连普通人都不是了吗?不过他是个没心没肺的,知道对方跟自己大概社会阶层差距很大也不觉得有什么,还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
倒是林笙毫无所觉,他只知道那是一所私立学校,但仅此而已。
林笙母亲早逝,父亲不知所踪,从小跟着做搏击教练的外公生活。
他过去的十七年人生中除了念书就是训练,连手机游戏都不玩儿,更不关心社会花边新闻。跟晏乐言他们比起来简直还生活在 2G 时代,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有点慢半拍,唯一灵活的时候就是在拳台上。
林笙把烤好的肉放进盘子里,端上桌给他们吃。白霁招呼他一起,他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晏乐言道:“不用管他,他好像下个月还有个比赛,要控制体重。”
白霁直呼太惨了,“不能痛快地享受美食,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晏乐言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白公子所言极是,干了!”
白霁第一次碰到这样豪爽的 Omega,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没过多久两人身边就摆满了空酒瓶。
屈柏远看着林笙的背影,回忆着这个表面温和柔软的 Omega 在八角笼中的样子。
汗水、血、裸露的身躯,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还有他发狠的表情,坚韧有力的肌肉…… 这种反差的矛盾感让他心里产生了强烈的探索欲望。
一个东西一旦引起了他的兴趣,就势必要研究透彻、揉烂了、掰碎了,一点一点地剖析清楚,直到他觉得无聊了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