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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没能反应过来,只能把痛哼闷在嘴里。
林鼎年对他迟钝的反应很不满意,手上出招也越来越快。
这个时候的林笙其实很不舒服,身体和心理都是。但他在外公面前没有表示委屈的资格,不得不打起精神对招。就在他节节退败的时候,林鼎年突然一个后摆腿猝不及防地踢在他脸上!
左脸顿时红了一大片,火辣辣地疼。感觉有液体从嘴角流下来,林笙不在意地用手背擦了擦,继续摆出攻击的姿势。
“刚才在干什么!” 林鼎年瞪着眼睛爆喝,“你是废物吗?!”
林笙吞下脸颊内侧在牙齿上磕出的血,迅速打出连击拳。但是林鼎年的闪避太厉害了,他一次都没有击中。
周围的看客连续爆发出叫好声,林笙心里有点着急,对着他的腰侧拼尽全力地扫踢过去。结果这个扫踢被林鼎年轻易地接住了,林笙心里叫了一声,糟了!
果然,林鼎年接住了他的腿之后马上把他重重地摔翻在地。林笙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摔移了位,躺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外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林笙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左脸已经肿了,视线有些模糊。他听见外公朝他喊:“站起来!不要像你妈一样!”
三天之后的一个傍晚。
屈柏远找到搏击馆的时候,林笙正在带着几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训练。
这条市中心的老街狭窄而拥挤,没有地方可以停车。他只好把车停在外面,跟着手机导航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地址是白霁找晏乐言要的,白霁跟晏乐言说他想找林笙练搏击。而晏乐言是个脑子不会转弯的,想都没想就把地址给他了。
手机发出到达目的地的提示音,屈柏远站在街对面看到搏击馆里正在上课的林笙的侧影,而林笙没有看到他。
几个穿着全套搏击装备的小孩排着队轮流踢打林笙手里的拳靶,林笙对每一个都很耐心地指导,不时蹲下身来手把手纠正动作。看起来很认真。
他转头的时候,屈柏远才看到他的另一边脸有些肿,嘴角一块紫红的伤,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屈柏远屏息了几秒钟,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名画,内心深处突然涌动出一种复杂的情绪,让他无端地兴奋起来。他把双手揣进裤兜里,穿过街道走进了搏击馆。
第8章 那是你的男朋友吗
屈柏远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鸭舌帽遮住了上半边脸,但林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走到少儿训练区的地垫边停下来,朝林笙挥手。林笙睁大眼睛愣了一下,听到屈柏远说:“我在这里等你。”
林笙抬起手腕看了看运动手表,这堂课还有 20 分钟结束,他朝屈柏远点点头,又回到了教学上。能感觉到屈柏远在看自己,这过于明显的目光让他没办法专心上课。思绪纷乱,一时忘了刚才说到哪里。
“教练!”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他的胡思乱想,小男生指着屈柏远大声问他:“那是你的男朋友吗?”
林笙顿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道:“不是!专心一点!不要东张西望!”
几个小屁孩儿根本不怕他,都跟着咯咯咯地笑起来。
林笙不敢看屈柏远,掩饰地把拳靶抬高,喊道:“再来一遍!腿打直!”
小朋友的力道踢在拳靶上面,发出不怎么扎实的嘭嘭声,林笙应付得轻松,不由得走了神。
刚从山上回来那天他难受得想哭,脑子里不断回放他向屈柏远乞求信息素的画面,恨不得穿回去把那个被发情期控制了大脑的人狠狠地揍一顿。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不敢在屈柏远身边多呆一秒钟。他们的生活本来就没有交集,充其量不过是房客和兼职服务生的关系。各自回了家,他们就是陌生人,也许再也不会见面。
第一天晚上他又做了很多梦,梦到他的母亲,梦到冰冷的太平间和墓地,梦到格斗大赛喧闹的现场。
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晏居的那个被阳光照得透亮的房间,他问屈柏远可不可以给他一点信息素,这一次屈柏远没有拒绝他。
醒来的时候不得不又打了一支抑制剂,于是起床以后他自暴自弃地跑到商店去买大吉岭红茶。商店有三种牌子,林笙让营销员给他每个牌子试了一杯,他挑了其中最接近屈柏远的那一个。
他刚刚感觉自己可能好一点了,那个以为不会再见面的人却找了过来。
晏乐言告诉他白霁问他拳馆地址的时候,他是有过一瞬间期待的,并且因此十分鄙视自己这么没用。而当屈柏远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他面前了,他又禁不住雀跃起来。
随后想起脸上的伤还没好,又觉得有点好笑。似乎每一次和他见面,都是自己又丑又狼狈的时候。
二十分钟到底也不是一段很长的时间,计时器自动响了起来,小朋友们都自觉排好队,坐在地上开始压腿。
平时林笙会喊着口号跟他们一起做,今天不想当着屈柏远的面做这么幼稚的事情,看着他们做完就解散了。
结束以后那个问屈柏远是不是他男朋友的小男生又跑过来,向林笙招手,“教练!教练!”
林笙认得这个孩子,他叫苏文文,六岁,特别调皮捣蛋。但是长得很可爱,嘴巴也甜,挺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