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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赤脚走过去把窗帘拉上,顺便在他脸上偷了个吻,悄悄出去了。
打电话叫徐闻起来给他开门。
徐闻头一天晚上泡了个舒服的汤,又早早地睡了,现在神清气爽,打开门看着林笙一脸八卦地笑:“昨晚在屈柏远房里睡的?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林笙有些心梗,含糊道:“我喝太多了,睡着了,刚醒。”
“啧,你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啊?”
林笙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伸手说:“房卡给我。”
徐闻回卧室拿了房卡给他,看他恹恹的,又有些狐疑:“你没事吧?”
“没事。”
他故作镇定,不想被徐闻看出他的窘迫。
昨晚是真喝多了,但他仍清楚地记得,他怎么要求屈柏远带他回房间。要是发生了什么还好,可一夜什么都没做,就多少有些尴尬了。
回房走进浴室,边脱衣服边想,他连我衣服都没脱。再仔细一想,似乎竟然也没有接吻。他努力回想头一天晚上都做了什么,只记得好像说了很多话,但具体说了什么,又都不记得了。
屈柏远是怎么想的呢?是看他喝醉了不想趁人之危——还是说,没有味道就真的是没有吸引力了?
他脱光了站在镜子面前,里面的人肤色比以前深了些,长了些肉,但最近都有在好好锻炼,能看到明显的肌肉线条。脸比十几岁的时候轮廓更清晰了,眼睛下面有一点细小的纹路,但并不明显。
他叹口气,站到淋浴下面。虽然一直坚信信息素不会成为他和屈柏远之间的问题,但这件事还是让他有些挫败,屈柏远连睡都不愿和他睡在一起。
喝醉了胆子大,什么话都敢说,酒醒之后堆积起来的尴尬就开始翻涌。不敢见屈柏远,林笙想,至少今天要缓一缓。
他跟万其山说实验室有急事要先回去,没跟屈柏远打招呼就走了。逃跑的时候被徐闻发现,徐闻表示要跟他一起走。于是两个 Omega 叫了酒店的车把他们送回制药基地,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开车回 C 市。
一路上被徐闻嘲笑,酒后套路 Alpha 失败,落荒而逃。简直是 O 届的耻辱,限他两个月之内必须拿下,否则永久开除 O 籍。
按理说他要追屈柏远没难度,因为他知道屈柏远喜欢他。可自己又是个没味道的 O,信息素始终是 AO 之间绕不开的问题,如果不能让对方动情,那就是地狱级难度。
林笙表示他很愁苦,“我再接再厉。”
徐闻边开车边出主意,“现在不是很流行 Omega 信息素香水吗?你去买来试试。”
林笙一边嘴上说工业模拟的味道有什么意义,一边摸出手机打开橙色购物软件,在搜索栏输入 “奶味 Omega 信息素” 几个字。
弹出来十几种带着奶味的香水,光是牛奶味都还有好几种细分类别。
失去信息素的味道太久了,林笙有点想不起自己具体是什么奶味儿了。于是每一种都下了单。
付款的时候他想起刚刚认识屈柏远那会儿,为了选出屈柏远的味道,到商店去叫店员把每一种红茶都拿给他试试。
时隔多年,他又要找自己味道的代替品。
他们两个的信息素就像永远卡不规整的齿轮,总有一个地方不和谐,要硌得他皮开肉绽。
屈柏远一夜未眠。昨天夜里林笙在他怀里说了很多话,从初见到分手,又到重逢。最后很认真地讨论起以后他们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虽然是醉话,但说得他很心疼。
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说过这个,都说酒后吐真言,他觉得林笙可能是腺体受损后对这些事情有些敏感。
他心疼得不敢碰他。
之前晏乐言跟他说了林笙的腺体问题,他就专门去查过论文。对腺体萎缩的 O 来说,性爱是一件很艰难、并且感觉不到快感的事。
对 Alpha 信息素不再有反应,腔体也会失去原有的功能。对林笙来说,那可能是单方面的受虐。
所以尽管他知道林笙想给他,可他舍不得要。
等林笙絮絮叨叨说完,换他向林笙剖白心意时,林笙已经睡着了。
于是睡意全无的他起身洗了个澡,又打开电脑工作到凌晨,天快亮的时候才在落地窗边的榻榻米上沉沉睡去。
他只是不想吵醒他,未曾想林笙却悄无声息地走了。他有些懊恼,本以为这次出差回来他和林笙可以更近一些,至少能够解开误会,给彼此重新了解的机会。可是他好像又搞砸了。
之后的几天都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费宇见一见林笙。他觉得自己太笨了,不会说话,老是做错事情让林笙不开心。
到了周末终于抽空给晏乐言打了个电话,问他林笙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动静,晏乐言一听就乐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林甜甜刚从我这儿走,跟我聊了两个多小时你的事,你就打来问他。你俩为什么不自己联系对方呢?跟上学的时候传小纸条似的。”
屈柏远呼吸一顿,心里有些紧张,像是等待老师评语的小学生,“聊了两个小时,我的事?他说了什么?”
“我真是服了,” 晏乐言声音听起来很欢快,“你们俩十几岁的时候就把该做不该做的都做完了,怎么三十岁了还跟小孩儿似的。你当初那个劲儿呢?给人家转学、不让人家交朋友、还把人关到家里,怎么现在连给他打个电话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