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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遥沉下眼神没有说话,反倒是白松鹤着急又疑惑:“谢宫主,你这是在说什么?”
谢遇安没有回答,笑着又在那香炉边沿摸了几圈,同时路明遥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痛苦和难受。
毒咒分明是还未清除,或许只是短暂地被压抑了。如今遇到这种能够催发毒咒的关键邪物,那被压抑着的感觉又重新涌了上来。他厌恶着毒咒后期被强制催发时总会试图激起他某种欲|望的感受,他会在风涅不在的时候强行以体内还未被消磨殆尽的灵力将它们压下转为能够让人清醒的疼痛。
但也只在灵力还未被压下之前能够办到。
毒咒已经种在他身体里太久,所以也只能在谢遇安面前撑一小会儿,很快就失去力气坐倒在地。
眼神却依然很冷静。
他抬眸看向谢遇安,淡声道:“我最近一直在思索一些问题。”
“比如……秘毒的粉末里,为什么会有凤凰血这个配方。”
“从前恶事做尽的你,有什么资格成为仙宫的宫主?”
“还有,你到底知不知道即墨尘的身世呢?”
谢遇安其实不太喜欢路明遥。除了他占有了宫主位置之外,还嫉妒着他的能力,厌恶他的自信。
就好比现在,明明处于弱势方的人是路明遥,他与他对峙的神情却冷静得如此有底气,甚至句句说到了他心事上。仿佛他所有的努力与精心策划,在他眼里只是不堪一击的小把戏。
即使,他已身陷局中。
“那再做个假设吧。”路明遥靠在桌腿边,语态慵懒,“假如你知道我提出的最后一个疑问的答案,那想再问问谢——前宫主,莫非,你还有另一个儿子?”
与此同时,远在观海宗的一群人砸了半天的地,终于将设有多重机关与禁制的广场凿开,发现了底下的空间。
昏暗的地底深处,亮着一个圆形的生息阵法,能够为阵中的人提供源源不绝的生气,使阵中人在没有喝水与进食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存活。
敖奕丞与几名龙族的护法随即墨尘下到了坑洞的最底端,在看清被困于地底下的人时,十几双眼睛纷纷汇聚到他们之中剑不离身的高冷男子身上。
目瞪口呆怔愣许久,敖奕丞满腹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惊叹:“……哇。”
叶离意味深长道:“啊,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呢即墨尘,是你在外边和谁偷生的孩子吗?”
叫众人震惊的是,被囚|禁在观海宗深处的那名男子,竟生有与即墨尘极其相似的面容。相似得把两个人放在一起,乍看下会分不出他们谁是谁。
只有仔细看了才会发现,比起即墨尘的冷硬,被多重铐链锁住的男子面容稍显温和些许,双眼看起来也没带着剑修专属的杀气。
即墨尘同样也很是震惊。不过这件事在他得知自己身世之后才被发现,看起来倒没有那般不可思议与难以接受了。
他更加疑惑的是,这名男子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个地方?
而把他关在此处的人又是谁?
对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在见到即墨尘时眼中也倒映着相同的惊诧。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身体下意识挣扎的动作晃响了锁入他骨肉里的链子。
“……谢遇安呢?”他询问道,眼中泛着些许担忧,“如今,如今的仙宫之主是何人?”
所有人在男子说话时纷纷看向了即墨尘,后者顿了顿,往前走了一步生疏接话:“现在的宫主是一位……叫做路明遥的仙君,是仙宫从上界找来的仙君。”
听此人的说法,似乎是不见天日许久了,以至于连他们宫主已经换了个人都不知道。
还未来得及让对方松口气,即墨尘又接道:“谢遇安不久前刚被救回仙宫,现在可能还在那里作客,又或是已经离开了。”
周围的护法们听得下意识屏息,偷偷交换了个眼神。
论刚还是他们即墨小长老够硬气,他是第一个适应了事实并且敢直呼前宫主名字的仙宫人。
“……救?”被困住的人皱着眉头,眼神不解与疑惑。
他现今的状态应该是很痛苦的,可又担心会给他带来更加剧烈的疼痛,他们在不了解锁链机制的情况下不敢轻举妄动。
即墨尘耐着性子,给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简单解释了一下不久前那些事情的经过。
却听对方用着虚弱的语气焦急道:“他怎么会需要人救?你们新任宫主听起来人还挺好,我担心……你们快回去仙宫,我担心谢遇安不安好心,计划了这一切想要重夺宫主之位。”
旁边的敖奕丞听了后说:“可是,这宫主的位置也不是他想当就能当得上的啊。仙宫既然已经挑中了上界的仙君,如今也没因为他的归来而有任何旨意,岂是他觊觎就能夺走的?”
男子却摇头道:“不,你们不理解……他的野心很大,他不可能轻易放弃这得来不易的位置。他当年的位置就是夺了他人机遇而来,只要他还活着,身上有过宫主的命数,自然有办法重新讨回。”
“抢来的?这,仙宫的命令不是很绝对吗?为了保护被它挑中的掌管者,不是说这位置不能被人抢走?”敖奕丞迟疑道。
男子低了低眸:“直抢确实不行,但如果能说服继任者让出这个位置……确实能钻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