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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吉祥叹了口气。
邢九年道:“阮大头上的伤有些特别,待回去家属再签一份验尸格目
,我们再仔细详查。”
说着话,皋陶司到了。
阮氏姐弟还没到,邢九年又提溜着徒弟回去安置死者,赵瑞就领着谢吉祥穿过右侧的回廊,一步步往皋陶司后面行去。
越往后走,越是凉爽。
高大的翠竹茂盛喜人,遮天蔽日,挡住了早春的灿灿朝阳。
赵和泽在前面引路,跨过月亮门,抬头就是一处更为精致的院落。
后院比前院要精致许多,虽隐藏在密林深处,却自有一派雅致。
除去后房,左右两侧还有偏房,形制很是规整。
赵和泽上前打开房门,请了两人进去,赵瑞很随意地直接进了左侧的书房,对谢吉祥道:“坐。”
这会儿屋里只有他们两人,谢吉祥倒也放松,她左右张望,发现这里的布置颇为精巧,很有赵王府赵瑞的那个无风斋的风韵。
年少时,谢吉祥也随母亲去过许多次赵王府的。
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指了指书房里挂着的青竹画:“这是王岑先生的真迹吧?我记得原来挂在你书房里。”
赵瑞薄薄的嘴唇略微勾起一个不易觉察的弧度:“正是,谢妹妹好记性。”
谢吉祥一听他这声谢妹妹就来气:“你再叫谢妹妹,我不帮你破案了。”
赵瑞看她那气鼓鼓的小脸,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那我应当称呼妹妹为何?”
谢吉祥白他一眼。
谢吉祥的本名其实不叫谢吉祥,但她生下来的时候圆圆滚滚的,不爱哭,最爱笑,看起来比门上的年画娃娃都可爱,所以她爹娘就给她起了个小名,就叫吉祥。
也是希望她一生顺遂,吉祥如意。
小的时候赵瑞都是跟着母亲婶娘叫她吉祥,后来略大一些,外人面前才换成了谢小姐或者谢妹妹。
但私底下,还是叫她吉祥的。
所以他这么一打趣,谢吉祥就懒得理他了。
不多时,赵和泽跟另一个世子亲卫端着膳桌进来,然后就又安安静静退了出去。
赵瑞起身坐到明堂中的膳桌前,对谢吉祥道:“好了吉祥小姐,小生知错了,不知可否请小姐一顿午膳,以弥补小生的过错?”
谢吉祥看他费力说这油腔滑调,才忍不住笑了,起身坐到膳桌边。
“你放心,已经派人同婶娘知
会过了,”赵瑞把碗筷递给她,用勺子给她盛了一碗酸汤鱼片,“许久没吃了吧,尝尝醉香楼的手艺,看看是否还喜欢。”
谢吉祥眼中一热,她低下头,浅浅咬了一口酸溜溜滑嫩嫩的鱼片。
入口椒香麻辣,鱼肉弹牙嫩滑,带着一股酸爽,直冲喉咙。
依旧是旧日的味道。
只是物是人非,她身边的人走的走散的散,至今身边只剩下两个还有一个杳无音讯。
赵瑞看着她吃,目光里氤氲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已经让家里膳房的厨子学会这道菜了,以后咱们随时都能吃。”
谢吉祥咽下鱼肉,轻轻点了点头:“好。”
第13章 慈悲语13更新:20200902 09:09:18
用完午食之后,两人倒也没着急去见阮氏姐弟,只在书房里讨论案情。
赵瑞见她脸上一丝疲倦都无,便道:“一说起探案来,你就比谁都兴奋。”
谢吉祥略有些不好意思,她道:“许久不曾接触这些,突然一头闯进这些谋杀和冤情,倒是十分令人感触。原来父亲曾经也是如此忙碌,在细碎的线索中寻找真相。”
赵瑞道:“伯父是个好刑狱。”
谢吉祥猝不及防听到这话,眼睛一热,却并未落泪。
她抿了抿嘴唇,最后也只是一声叹息。
他们心里知道父亲是好官又如何?上不及天听,下得罪小人,若非如此,又怎会落到如此下场。
赵瑞自知说错了话,下意识摸了摸鼻梁,他轻咳一声:“咱们先看阮林氏的案子,她是在金顶山被害,如果城中线索不完整,那么金顶山就成了唯一的线索,案发时已经派了一队人过去搜查,待见过阮氏姐弟,咱们就一起再去查看。”
谢吉祥深吸口气,努力把思绪拉回案子上。
“如果阮大和苏红枣都不是杀害福婶的凶手,我也猜不到是谁。福婶平日里虽泼辣了些,也容易惹那些闲汉调戏,但街里街坊的关系一直还不错,她是个苦命人,一个人养活儿女,大家对她其实多有同情。”
也就是说,对于林福姐,在两个最明显的嫌疑人排除后,就再无旁人还有嫌疑。
谢吉祥思忖道:“会不会是昨日发生了意外?我记得父亲讲过,不是所有的案子都有明确嫌疑人,有的时候人要做些什么,往往凭借冲动和机会,若福婶的案子真的是意外呢?”
赵瑞道:“无论是冲动动手还是谋而后动,只要人有歹念,就一定会留下证据。”
谢吉祥道:“我想再跟邢大人看看死者。”
“好,先去见阮氏姐弟,复检时间比较长,希望这一次会有更多收获。”
其实他们今日的办案速度已经相当快了,差不多甩了护城司十几条街,一般这种杀人案,护城司没个十天八月破不了,即便是调动大批人手,最后也可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