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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张口就跟文大贵道:“分家这件事不能再拖,那个最小的安安都有了五岁,三房这些年除了那个病秧子就没见过其他动静,二房也不会再生,我们家三代就这点人,还不分家等什么时候?等着被那药罐子耗死?”
分家这件事文大贵早听得烦了,回道:“那你跟爹去说,跟我说有什么用。”
大伯母打了一下文大贵的肩膀,正色道:“你是长子,我一个妇道人家说什么?”
文大贵:“你现在说自己是妇道人家了?你就是怕爹骂你,这个家也只有爹能管管你了。”
大伯母半抱怨半发作道:“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我分家是为了谁?老大眼瞅着都二十了还没娶上媳妇,两个女儿都到了出嫁的年纪,再不分家,钱都花在那病秧子身上,那就是个无底洞!”
文大贵是个没什么主见的,最怕大伯母跟他闹,听大伯母这么一说,一下没了脾气。
大伯母抓准时机继续道:“你不去说,我过几天带喜安回娘家,反正这家我管不下去了!”
这招百试不爽,文大贵果然服软,还哄了几句,最后说过几天就向文太爷提分家的事才算完。
文太爷在房里抽着旱烟,文太婆知道他想的什么事,干脆把话说开,直言道:“老大媳妇近来越闹越凶,其他两个媳妇看样子也都不会再生养了,这家是时候分了。”
文太爷道:“她闹她的,我不松口这个家谁也别想分!”
文太婆道:“你是无所谓,可她老拿三房发脾气,可苦了三娘、三贵和靖安。”
文太爷不说话了,文太婆劝道:“老头子,你我都一把年纪了,就让他们各过各的吧。”
文太爷抽了一口焊烟,陷入长久的沉默,他嘴上说不分家,心里却也知道那是不可避免的。
二房这边的文二贵和二伯母李氏倒没什么牢骚话,他们表面一直都是中间派,私底下还是偏向三房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小女儿安安跟文靖安那么亲近了。
二伯母说道:“今天饭桌上大嫂自己讨了没趣,我看她指不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文二贵:“除了吵着嚷着要分家还能是什么?”
二伯母道:“分家也是三娘她们吃亏,就靖安一个娃。”
文二贵:“你别操那份心了,我们也才三个娃,你不怕自己吃亏?来!我们再生一个!”
文二贵说着便向二伯母伸手,二伯母打了一下的手背,嗔道:“你就净想着这点破事,白天下地怎么没把你力气花光?!”
文二贵嘿嘿一笑,说道:“这不留点力气给你嘛。”
二伯母刷一下红了脸,接着就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了。
三房这边,今晚安安吵着要跟文靖安一起睡,陈三娘看两个孩子睡下了才回自己的房间去。
文三贵坐在炕上脸色凝重,三娘刚进门他就说:“你辛苦了。”
陈三娘:“都这些年了还说这种话干什么?”
文三贵沉默片刻,又说道:“要是大嫂那边不给钱,过两天我去镇上跟你爹娘说……”
陈三娘:“我去吧,我带靖安去,你去了我爹又得为难你。”
文三贵不说话了,他和陈三娘之间的婚事并不是门当户对,当年他在镇上只是一个帮工,三娘则是镇上的陈家丫头,虽然不是名门闺秀,但也是小家碧玉,出了名的清秀,人人都说就算比县城里那些大家小姐都不差,肯定能嫁一门好亲事,谁想到最后她却选了老实巴交的桃河村帮工文三贵!
为此陈家几乎跟陈三娘断绝关系,九年过去了,陈老爷始终不准文三贵和陈三娘回去探亲,就连文靖安这个亲外孙他都不承认,只有陈何氏,也就是文靖安的外婆会私底下接济她们母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文三贵这个糙汉子今晚动了感情,一再跟陈三娘表示他的歉意,说他对不起陈三娘母子,陈三娘却说这些年过得很开心,嫁给他无怨无悔,自己选对了人。
隔壁房间的文靖安其实还没入睡,听了文三贵和陈三娘的对话,文靖安的心更加不能平静了,暗想自己一定要报答这对夫妻,把他们当真正的父母来对待。
第二天一大早文靖安就起来晨跑,这是他昨天定好的计划,原主体质差,在目前条件下也只能通过这种锻炼的方法慢慢改善了。
也不知道是文靖安穿越过来的原因还是原主挺过了昨天那一关,文靖安晨跑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跑到了村头,算下来差不多有500米了,八岁的小孩跑完500米还是很不容易的,这么看来,原主的身体并没有想象中坏。
接下来几天,文靖安也是把晨跑的距离把握在500米左右,几天坚持下来身体习惯了,关键是也没有再发病的迹象,文靖安反而感到身体越来越舒服,连东西都吃得多了一些。
文三贵和陈三娘看文靖安一天天好起来,心里自然是高兴,不过为了寻求一个安稳,夫妻俩还是决定带文靖安去镇里一趟,一来看看大夫,二来去娘家报个平安。
这日陈三娘早早叫醒了文靖安,特意让文靖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一双新做的布鞋,吃过朝食,陈三娘挑了几样乡下的蔬菜装在篮子里,和文靖安往镇上走去。
镇子叫做莲花镇,与桃河村得有十六里路,也就是八公里,成年人步行都得走一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