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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宁宴道:“也好,同僚一场,我也不想看她因为这种事遭到牵连,就算没有旧党,她个人的能力和才干也没多少人比得上,我们需要她。”
文靖安:“你这番话我会转告她的,她会发自内心感激你。”
林宁宴:“别!我不是圣人,我祖父失去相位之后,我家流落边州二十多年,按照寻常人的心理,我肯定希望她祖父失去相位之后,她家也流放边州,但出于对她个人能力的欣赏,我就人论人,希望她继续在农事处任职,至于她那些叔伯兄长,我不会有丝毫可怜。”
文靖安笑了笑,“好,那你是恩怨分明,不过这番话我还是跟严素光转述,让她知道你这份情怀。”
林宁宴:“少来,我和她当普通同僚正常相处就行,惺惺相惜就算了。”
陈崇章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讲,没有打断他们,这会看他们说完了问道:“我就真不能跟你们去江州吗?我一个人留京有点孤单啊。”
林宁宴“啧”了一声,“多大人了还要扎堆?”
陈崇章:“这不是扎堆不扎堆的问题,我一个人留京心里没谱,一个人慌慌的。”
林宁宴恨铁不成钢,文靖安说道:“你留京我还有出于私心的考虑。”
陈崇章皱眉问:“啥?”
文靖安:“万一我和宁宴在江州搞砸了,你在京城干系没这么大,就算农事处撤销了你也能迅速回归詹事府脱身,到时候就算你没办法拉扯我俩,还是能照顾家里,我俩才是鸡蛋分两个篮子放,打烂一个还有一个。”
陈崇章:“没这么严重吧?”
文靖安:“丞相都能换,新党旧党都能交替,我们这个农事处又算什么?说起来我们这次能这么顺利去剑州和西海人谈,还是严同帮忙撺掇的,新丞相温仪良上台,要是有心整治,我们和西海人谈得再好他也能否定。”
林宁宴道:“我也觉得谨慎点好,你去了不是说没有用,但于公于私还是留京最好。”
陈崇章摊手耸了耸肩表示接受,文靖安说道:“忙了这些天总算清净了,回去我跟你们仔细说说剑州谈判的事,另外还有件事我得特意跟你们讲。”
这件特意的事自然就是萧弘治、苏长卿和殷平海这个插曲,他把萧弘治如何试探文妙安,再带文妙安到军营跟苏长卿见面,取得账本,带回账本的事都跟林宁宴和陈崇章说了,还把带回来的账本给林宁宴和陈崇章看了一遍,两人看罢触目惊心,殷平海跟西海人贪墨的军费数目惊人,难怪萧弘治不惜和他撕破脸皮。
事实证明,两人计长一人计短,文靖安把这件事跟林宁宴说是对的。
林宁宴听完事情来龙去脉,看完账本之后,略作思索就开始分析。
“萧弘治和萧国公府绝对是圣上的心腹,萧弘治要对付殷平海其实就是圣上要处置殷平海,但看在殷平海是严同亲自举荐到剑州去的份上,殷平海此人又是二品武官,没有真凭实据,圣上也存了顾虑,现在账本在你手中,就是说证据在你手里……”
林宁宴稍作凝思,忽然福至心灵,惊喜道:“我猜到了一件事——”
陈崇章好奇问:“什么?!”
林宁宴信心十足:“萧弘治来京的时候就是圣上准允严同辞相的时候,到时候……”
文靖安接话:“直接把账本交给萧弘治?”
林宁宴:“果断交!不要有丝毫犹豫!不提任何条件,我们不是跟萧弘治打交道,而是给背后的圣上表忠心!严同去相,圣上刚好杀殷平海敲打旧党给新丞相温仪良立威,我们恰好呈上账本立功,哈哈,苏长卿这本账簿帮我们大忙了,简直如有神助!就是温仪良都得念我们一份好!到时候我们旁敲侧击让他知道账本的事,他就不会为难我们农事处。”
文靖安倒没考虑到背后还有这么多复杂的关系,他想的只是交还是不交,至于交不交背后的一大串干系以及交完之后如何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像林宁宴想得这般通透,这就是在官场有知己好友的好处,在政治风向方面,林宁宴和他互补了。
“到时我们还可以请萧弘治帮忙,让剑州布政司出面还苏长卿清白,让他重新在剑州建立海阁,到时候往返西海,我们就有了民间助力,很多周洵不方便出面的事都可以交给苏长卿去办。这账本关系重大,你千万收好了!”
林宁宴难得如此激动,文靖安把账本递给他,说道:“要不你来保管?”
林宁宴喜不自胜,下意识伸手去接,但下一刻又及时止住了自己,强心把手收回来,神情严肃道:“你藏好它,从现在开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当没说过。”
说完他直接问陈崇章,演得有模有样:“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陈崇章也回得有模有样:“哦,萧弘治堂堂布政使送礼送咸鱼。”
林宁宴点头道:“对,靖安你从咸鱼开始说。”
文靖安:“……”
账本这件事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去找严素光谈一次。
第197章 请客 灯火通明围炉煮茶
正如文靖安揣测那般,严素光不肯留在京城而一定要去江州,并非全然是提前为严同辞相做准备,说白了,要是到时候元景帝真的有心清算旧党,她们严家人首当其冲,躲到西海去也没用,她要去江州的真实原因说来俗套,基本只有在戏本子里才有的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