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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作答,几人一起出门上詹事府的马车,文靖安忽然想到了什么,跟林宁宴道:“你们先去,我随后来。”
林宁宴猜到他要做什么,便不多问,只说道:“快去快回。”
文靖安微颔首,牵了他那匹红马独自往京城方向去,到了城门和林宁宴等人分道扬镳,他不去詹事府,也不是去相府,而是先去找一个人。
太医院的韩延。
他和韩延有段时间没见面了,这次到了韩府说明来意,韩府的管家和门房都认识他,赶紧进去通报,韩延果然不在府中,文靖安问了韩延的夫人,得知韩延昨晚连夜被人叫去了相府,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文靖安决定到相府去找韩延,因为他直接去找严素光,严素光肯定不会见他,只有通过韩延能说上话,他谢过韩夫人,出了门马不停蹄往相府赶,却在半路遇到了韩延的马车。
韩延一脸沉闷,见面也不寒暄,直接问道:“你都知道了?”
文靖安点点头,问他:“素光兄如何?”
韩延:“还能如何?严同尸骨未寒,严家那些酒囊饭袋就开始抢着主办丧事了,我懒得在严府看笑话,先回来了。”
谁来主办丧事就意味着谁更能名正言顺继承严同的“衣钵”,韩延的意思是严同才刚去世不久,严素光那些叔伯和堂兄就开始勾心斗角忙着抢家产了,难怪严同之前非要严素光成婚,帮她坐实严家家主之位,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经,丞相家也不例外。
得知这一情况,文靖安问道:“我们怎么才能帮素光兄?”
韩延:“你能跟太子殿下说上话?”
文靖安:“等会我就去詹事府。”
韩延:“那你让殿下跟圣上说几句严素光的好,让严家那些废物点心消停点。”
文靖安:“好,这几天你多去相府走动,素光兄那边需要什么你告诉我,我这边尽力帮她。”
韩延:“你自己怎么不去跟她说?”
文靖安:“我不知道她肯不肯见我。”
韩延:“还肯不肯见你,你当小俩口闹别扭呢?你直接去找他不就行了。”
文靖安岔开话题,问道:“严相怎么走的?”
韩延指了指胸口处,回道:“肺疾,老毛病了,去年恶化,熬到现在算是解脱。”
文靖安默然无语,想起前些天严同见他时剧烈咳嗽,以及严同交代他的那些话,给他的那些信件,瞬间明白其实那时候严同就是在交代后事了,这一切看似突然,其实早有预兆。
但这些已经不要紧了,他问韩延:“你车里有纸笔吗?”
韩延转身把笔墨纸砚掏出来递给他,他略作思索写了张便条。
“惊闻噩耗,务请节哀珍重。若有所需,请韩延兄往来交通即可。”
写完吹干墨痕交给韩延,说道:“交给素光兄,谢谢了。”
说完拍了拍韩延肩膀,嘱咐道:“多事之秋,大家都小心点。”
韩延心知他指的是后面的朝局,便回道:“我们当医官的无所谓,反正都是病人,你们才应该小心。”
文靖安颔首会意,翻身上马拱手作别,勒转马头,急速赶往詹事府。
此时天色已经阴暗下去了,正处于夕阳消失与黑夜降临的交接点,入秋之后的气温在这个时令慢慢变冷,就算两边逐渐点燃街灯,也让人颇觉得萧索清冷。
文靖安赶到詹事府时,萧慈祐和一众东宫辅臣已经说开了,由于是连夜议事,大厅里灯火通明,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烛火的光芒,稍微动一下脸上便明灭不定,特别衬托每个人的脸型轮廓。
这时萧慈祐和礼部尚书赵仲明正热烈讨论,听着大概是分析接下来的朝堂大局,其他参与的官员尽皆用心倾听,没几个人注意到文靖安来,文靖安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林宁宴偏头过来问:“怎么样了?”
文靖安:“找了韩延给严素光递话,韩延说严素光那几个叔伯和堂兄正在发难,等会我们跟殿下说一声,最好让严素光主办严同的丧事,有了朝廷的谕旨,她在严家那边才比较好办事。”
林宁宴了然,这些大家族之间那点争斗他最清楚不过,严同一死,外人还没发难,严家那些子子孙孙就会先开始斗起来,他跟文靖安道:“也难为严素光还要拉扯那些严家人。”
文靖安深以为然,林宁宴问道:“韩延说了严同怎么走的吗?”
文靖安:“肺疾,去年恶化,今年是熬过来的。”
林宁宴听罢,稍作思索便将严同今年的诸般安排想透了,“原来是这样,看来他辞相也属无奈,前面所做种种都是在安排后事。”
斯人已去,文靖安暂且不想过多讨论,便问:“这边说什么了?”
林宁宴往萧慈祐和赵仲明等人那边努了努嘴,低声道:“正聊着呢。”
第202章 吊唁 王侯将相皆成梦幻
萧慈祐和一众东宫辅臣先行商讨出来的结果是由赵仲明代表詹事府去相府吊唁,因为萧慈祐要代表元景帝,也就是萧氏皇族。
这种场合本来轮不到文靖安说话,但他得知萧慈祐做出这一决定,便当即进言,说道:“殿下,我们农事处受过严相照顾,况且素光兄之前也在农事处任职,诸位同僚和她关系都不差,于公于私,我们农事处也派一位代表去相府吊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