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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就想着,找个不要钱的。就刷手机,看到好多新闻上有厕所、浴室偷窥的男人……我就想着,我也可以跟着学。”
沈槐嘴里的棒棒糖都不香了,他没忍住嘲讽:“你好的不学学坏的,什么都是别人教你的?大把的人守卫边疆、为国奉献,你怎么不学?”
张铁也知道这种行为不好,但他就是控制不住,此刻羞耻地撇过脸,反正他也瞎了,看不见说:“我、我都死了,想学也学不了了。”
沈槐无奈摆摆手,嘶了一声,也知道现在跟他辩论这些一点儿用都没有。有些人的劣根性就跟春天的野草一样,怎么也消亡不了。
张铁接下来的叙述就有些悲惨,他刚开始也很害怕,但发现自己真的能从网上买到这些监控用品和详细的教学视频后,整个人就兴奋开来。
“我胆子小,刚开始只敢大半夜偷偷安装在公共女厕的天花板上。她们、她们也很少抬头看。”
不过据他所说,城中村这边公共厕所的人很少,女性群体多是不懂事的小娃娃和四五十岁身材变形的中年妇女,但他也不介意,依旧享受着这种变态的偷窥快感。
“直到有一次……我意外地在公厕发现了一个年轻女人,很好看,真的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但是她进了隔板,我拍不到其他照片。”
张铁不知道陌生女人的信息,只知道她有一头栗色的长发,穿着很繁琐的长裙。当他在监控摄像头里发现照片的时候,简直像在贫瘠的沙漠里找到一地的珍贵珠宝一般。随后几天,张铁开始频繁请假,在城中村附近游荡,想要偶遇那个女人。
但他没能找到如愿,于是只好变本加厉地在附近的很多场所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那一个月他的工资直接用完,连寄给老家的钱都没了,还遭到父母长达半个月的怒骂教训。
但他找到了,在藏龙岛地铁站附近他成功看见了女人,一路偷偷摸摸的跟踪让他知晓女子就住在城中村里,她行走的方向也很像他们所在的那一排自建楼。只是他没能跟踪到最后,因为女子拐弯后他跟上去,却没有发现人影。
“她一定是发现了……我没有、没有恶意,我就是……”
沈槐补充:“你就是变态。你详细说一下这个女生的外貌和形体,她很可能就是杀害你的人,如果不是她,就是她的伴侣。”
张铁沉默,显然被这个事实给打击到自闭,连叙述都变得有气无力起来,但沈槐一点儿也不同情。偷窥癖演变到跟踪、尾随后,下一步就可能违法犯罪,目前只是有人提前将他的犯罪苗头掐灭。但是两人的行为都不值得鼓励,偷窥尾随不对,杀人犯罪也不对。
“虽然我没找到她的住处,但我后来又拍到过她两次,都是在公厕里。我就准备、准备深夜转移一下针孔摄像头,因为什么也、也拍不到。”
张铁变得愈发贪心,他从仅有的三次公厕照片中知道女生格外青睐最后一格,于是当晚他准备将摄像头换到最后一格的天花板。
但是他死了。
张铁对他第一次隐瞒的死亡地点感到抱歉,因为他太害怕自己说晚上十一二点去公厕结果死亡时,会引起面前人的怀疑,进而知道他偷窥的事实。他太害怕事情暴露后自己被打进十八层地狱,但最终还是没能瞒住。
面前的人实在是太凶了。
他一定也长得很凶。
“我、我当时太紧张,去公厕的时候被偷袭了。等我醒过来时,我的眼睛好痛好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挖了我的眼睛。”张铁悲伤地哭出声来,沈槐却听得直皱眉头。
“挖你眼睛的人是男是女?被挖眼睛后你还有别的印象吗?你记得自己去过云鹤高架桥吗?”
张铁欲哭无泪,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人从头到尾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对了……他挖了我的眼睛后,还往我嘴里塞了东西,然后我就睡过去了。”
他低声咒骂:“你一定要帮我把凶手找出来呜呜呜。”
沈槐深呼吸,以拳抵额沉思。他将张铁提供的信息记录下来,结合他前阵子的凶案思维导图整理自己的思路。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美丽女人却是个突破口。或许是女子一人所为,若她有伴侣,也可能是团伙作案。
沈槐问他:“被挖眼睛当日,你有闻到过什么特殊的香气?有脂粉香吗?另外那个女子的身高和体重你能大概预估出来吗?”
沈槐又说:“最重要的是,你的内存条是保管在哪里的?你有上传到自己的云盘或其他渠道吗?
张铁:“……还能上传到云盘?哪个云盘?”
沈槐:“……”他也想自闭了,深呼吸,吃颗糖,他还可以再坚持五分钟。
“香味?好像、好像有一点点,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香味。”
沈槐终于呼口气,如果有香味,那证明美丽女子一定参与了,或许她才是真正的凶手。只有找到那个人,案件才能彻底明晰。
他准备询问周谠,只有警局才有力量调取周边的监控,但一看手机:04:52.
算了,又是通宵熬夜的一天,这个时间点还是别打扰周谠了,让他睡个好觉。
沈槐自己却没什么睡意,他洗了个澡出来继续推算模拟当时的情景,有灵光一闪或疑惑点则翻来覆去询问张铁当时的情形,直把张铁一个亡灵问到躲到墙角蹲蘑菇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