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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羽打了个哈欠:“姑娘,你身子刚好,可不能坐在窗边看书,应当多歇歇。”
“不能再歇了,都睡了好几日了。”沈栀甚至没抬头。
冬羽很是犹豫,抱着猫站在旁边,哈欠是会传染的,猫也打了个哈欠。
“我下午睡到傍晚才醒,这会儿要睡也睡不着。”沈栀又温声道,“你忙了一日了,早点回去睡吧。”
冬羽确实有点迷糊了:“好吧,那奴婢先把猫带去睡了。”
沈栀点了头,看书时,听到冬羽把猫放进窝里,又听到她小声地问:“姑娘,这猫还没有名字吗?”
声音小得很,像是蒙在鼓里,想来冬羽是真的困了,沈栀也不知道猫叫什么,索性装作没听到。
冬羽再过来时,给沈栀找了件披风披上,这才满意地回屋里睡觉。
冬羽一走,猫也睡了,屋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沈栀看着书,忽然走了神,目光不虚不实地落在窗柩上。夜色有点阴沉,窗边卷着云,她开起了小差……
走神了一会儿,忽然想到如果江谏能从这里放信,那是不是说,她也能从这里回信?
应该是可以的吧……
沈栀犹豫了一会儿,从一旁抽出一张纸来,想着江谏信中的问题,落笔回了好几个字,末了,又把冬羽问的问题也加上了。写完,她仔细检查了一遍,叠好后,用书镇压在了窗边。
如此还不算完,她还轻手轻脚地绕到侧室外面,往小窗看了看,确定是一眼能看见的,这才放心去睡觉。
因为前两日睡得多,翌日沈栀醒得很早,路过小窗时,发现信还在,沈栀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昨日没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过渡一下QAQ
圣诞快乐呀( ̄y▽ ̄)╭ Ohohoho……
第26章 博士
沈栀这日刚醒,就听冬雀说沈汉鸿已经从常州启程,走得快的话,十日内许是能到京城。
她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冬雀顿了下,又说:“太学旬假,两位公子都回来了,二夫人说今日是家宴,叫姑娘记得去。”
沈家到了沈栀这一辈,人丁单薄。沈汉鸿嫡系一脉仅有沈栀一个独女,庶出的两个伯父各有一儿一女。大伯沈伯定的女儿沈书韵高嫁工部主事,逢年过节才回家一趟,儿子沈嵩华尚未成亲;二伯沈计财的女儿沈静瑶待字闺中,儿子沈骏祺是沈家最小的孩子,今年刚上太学。
“堂哥也回来了?”
冬雀点了点头:“确实稀奇,大公子去年落第后,便一直发愤读书,一年到头吃住皆在太学,往日旬假也不见他回来,也不知今日怎的突然回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栀虽不关心她这个堂哥,但觉得还是得去一趟,不为别的,她有些事,想从沈静瑶那知道。
未到晌午,主仆三人一道去了秋荷院。
还未进门,便听到沈嵩华在里面高声道:“太学来的新学正很是了得,一月前我见他时,他还穿着学正袍,前两日再见已是博士了!”
“确实如此,昨日我听他讲学,引经据典,好不厉害,不过那位学正真夸你文章了?”
“当然!”沈嵩华把头仰得高高的,像只骄傲的大公鸡。
沈嵩华十四岁中举,小小年纪便京城扬名,虽然十五岁进士落第,但也在情理之中,沈伯定花重金请大学士替他看过文章,大学士说此子下次必定榜上有名。
沈伯定天生有疾,从未敢想自己的儿子竟能有这样的本事。有了大学士的话,沈伯定愈发坚定了沈嵩华的仕途之路,转头把儿子送进了太学。
沈骏祺捏着下巴道:“半月前,我同寝一人丢书,因为出身贫寒,买书着实不易,他着急火燎地满太学找,找了一夜,最后竟是在先生们存放典籍的文所里找到了,他进去时,那位学正正拿着他藏在书里的文章在读。”
“我这位同窗一下子脸都红了,磕磕巴巴地说那只是模仿之作,谁料那学正忽然说,下次把这文章呈上去,博士们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你们猜怎么着?一语中的,他那篇文章最后连祭酒都知道了,如今被人举荐到了太子宫中,两年内做到宾客不成问题。”沈骏祺一副八卦的口吻,把家中两位长辈说得一愣一愣的。
而他越是把那位学正讲得玄乎,沈嵩华的头抬得越高。
虽是年少成名,沈嵩华到底还是孩子心性,藏不住心事:“那日他在藏书阁当值,我特意拿着文章去给他看,他看了半天,抬起头对我说了一句挺好!这不是夸奖是什么?你那位同窗都未曾得过我这样的夸赞。”
“想来大哥下次再考,定是能榜上有名!”沈骏祺年岁还小,说话声还有点奶,但说出的话却俨然已经有了几分大人的意味,“还是大哥历害,不像我,功课总被先生驳回来重做,一篇文章颠来倒去写了五六次,才勉强被先生拿作范文来读。”
屋门外,冬羽上台阶的步子一顿,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感觉不舒服,一副“我不理解”的目光落到沈栀身上。
沈栀忍不住笑:“别听他们说话,不学好。”
今日大伯母万氏也来了,正和刘氏一道听两位哥儿的太学趣事。
两人的面色皆是众彩纷呈,时而好看时而难看,万氏眼馋刘氏执掌中馈,刘氏眼馋沈嵩华学问做得好,两人几乎是谁都不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