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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自然是替沈书韵高兴的:“真是恭喜大姐了!”
沈书韵也笑:“也恭喜你,你就要有小外甥了。”
沈静瑶在一旁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谈,面色僵得不行,沈栀是什么时候同沈书韵这么好的!如今三人站在一起,仿若她是个外人一般!沈静瑶绞着帕子很是用力,似是要把帕上的青柳绞烂。
由侍女牵引,几人往府中的偏厅去,甫一走近,便看到本该在正厅待客的吴丰正焦急不安地来回踱步。陡然听见动静,猛地抬头,快步往她们这边来,扶住了沈书韵的手。
“夫人,你去哪了?我一回头没瞧见你,可是着急!”
沈栀和沈静瑶皆是识趣地退了一步。
“有什么可着急的,我去接两个妹妹罢了。”沈书韵用帕子擦了擦吴丰额上的汗,“看你在忙,便没叫你。”
“不许再有下次,如今你是两个人了,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冒失。”
“哪有那么夸张,我昨日躺了一日,骨头都酥了,今日想多走走,况且正厅人那般多,你也走不开嘛。”
“不行,你在想去哪,一定得告诉我,我陪你去。”
沈书韵取笑他:“都是要当爹的人,还这么喜欢闹脾气,也不怕让人笑话。”
……
沈栀和冬羽在一旁看他们夫妻二人小意对谈,不由相视一笑。
按理说以吴丰当初的官职,万氏是不屑把女儿嫁给他的,这门亲事是沈静瑶自己挑的。
两人初相见是在元宵。
沈书韵和侍女在灯会上猜灯谜,不巧那灯谜着实难猜,二人试了好多答案,就是一直未猜中谜底,就在沈书韵犹豫要不要掏钱把那盏她很喜欢的花灯买下来时,吴丰出现了。
他站在沈书韵身侧说了答案,周遭的人都在给他鼓掌,可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转头把赢得的兔子花灯递到沈书韵面前。
一边等沈书韵接花灯,还一边一本正经地给她讲这个灯迷如何解,最后还叮嘱她说,这种花灯其实很容易做,不值得花钱买,过了元宵节,这个兔子灯只值她想掏出来银两的五分之一。
吴丰表心意那日,把沈书韵吓了一跳。
整整一长街的花灯尽是他亲手做的,每一盏灯上都是她的名字,而吴丰站在长街的中央,举着那盏当初他说不值当花钱买的兔子灯,对她说心悦。
沈书韵自小什么都不缺,父亲母亲虽好强,但却把她生成了豁然的性子,她心思直敏,但在那一刻,却能感觉到面前男子对她的缠绵情谊。
回府后,沈书韵便告诉万氏,自己想嫁吴丰。
万氏自然不乐意,甚至把她关在家中不让她出门与那个穷小子见面。
这事被吴丰知道了,他刚从提举司下差,官袍都未换,便急匆匆赶来恳请沈伯定和万氏接纳他,并许诺会一生一世对书韵好。
万氏原是不同意的,但大抵是看吴丰心太诚,也没过多为难。她到底也是做母亲的,哪忍心听女儿日日在她耳根子边磨,况且那吴丰仕途虽不舛,家中也不过平顺,但为人倒是踏实可靠,日子长了,万氏再硬的心,也被磨软了,没用多久就点头同意了他们的亲事。
当初嫁给吴丰,沈书韵的陪嫁比吴家下的聘礼还多,很多人觉得不值当,觉得沈书韵嫁吴丰亏了,但如今再看,大姐姐确实没嫁错人。
吴丰哄好沈书韵,这才看向她的两位妹妹,他面色容若,一身的靛蓝色段云袍,更衬气质谦和:“两位堂妹远道而来贺寿,吴某甚是感激,都是一家人,客套话便不多说,请二位堂妹到厅前就坐,家宴已经开席了。”
今日是家宴,宾客尽是两家亲戚,沈书韵的母亲万氏也早已到席入座,和吴老夫人聊得正酣。沈书韵既是生辰,又是有孕,同是大喜,所以一场家宴比往常盛大了不少。
难怪今年大姐姐过生辰,还特意请了家中的两位姊妹。
沈栀坐在了沈书韵的左手边,沈书韵同周围的小表姐妹一一问候后,忽地想起来:“三妹妹是如何知晓我有孕的?”
“首先是看气色,再就是扶姐姐手时,不小心搭了个脉。”
沈书韵惊讶极了:“你竟会把脉?!”
沈栀随手扯了个慌:“少时多病,见的大夫多了,便也知道点皮毛。”
“给我扶个手的功夫,你就把出了我有孕,想来不是皮毛这么简单吧……”
沈栀淡笑不语,沈书韵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两人闲说着话,突然一个小厮跑了进来,脸色匆忙地在吴丰耳语,话还未说上两句,就见吴丰把目光落在了沈栀身上。
沈栀不解,微微抬眉,还未开口问,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吴主事家宴,怎的忘了通知本镇抚?”
话音一落,一群人纳罕地向后看,想知道是谁这般无礼,竟在人家宴上,如此放声喧哗。
可闲言碎语还未出口,便见吴丰忙从人群中穿过,迎到了那人面前,陪笑拘礼:“康镇抚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吴主事客气。”康平远虚虚免了他的礼,叫熊奔端着礼盒走到跟前,“毕竟本官也是今年有幸参加尊夫人的生辰宴,来的唐突,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吴主事见谅。”
“康镇抚能来,已是下官莫大的荣幸了。”吴丰虚虚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