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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房车,她跟靠在沙发里的霍时殷对视上,他换掉了戏服,穿一身浅绿色宽松休闲服。
巧合的是,今天周柠也穿一件绿色雪纺衫。
四目相对,空气安静得诡异。
不知怎的,叫周柠想起上次自己不小心撕坏对方衬衫的糗事。
她清咳一声,活跃着气氛:“早就听说明星的房车很豪华,看着宽敞又舒适,真好。”
霍时殷低着头颅,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淡漠出声:“不是装作不认识我,套什么近乎?”
周柠理直气壮:“我那是不想给你惹麻烦。”
沙发里的男人,缓缓抬起眼皮,薄唇似笑非笑:“整个剧组都知道你是我推荐的,现在你装作不认识我,故布疑云,很难不叫人觉得我们有点什么,不是吗?呵。”
周柠是真没想到这茬,可他这语气,是在嘲讽她吗?
“小学生罚站?”霍时殷的食指抵了下眼框,轻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我不是严厉的老师,过来坐。”
房车一条过道,摆放着一大一小的软沙发,另一边是置物柜,而霍时殷正靠在长条沙发一角,这一角与小沙发首尾相连。
环顾一圈,房车里除了沙发,只有主驾驶座,没有能坐的靠椅啊凳子什么的。
她过去坐,就只能跟霍时殷同坐一条沙发,可这房车空间本来不大,沙发窄小……另一个小沙发离得更近,周柠有点迟疑,走到大沙发的另一角,扒拉着边缘扶手坐下。
她这样的举止,令霍时殷好笑:“我有那么可怕,又不会吃了你。”
周柠心说,我特么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个高腿长,貌美有腹肌的大美人慵懒半倚半靠在身边,谁见了能顶得住,能不心花怒放?
她双臂交叠在沙发扶手,支着下巴:“以前看电视剧挺有意思的,想到终于能来剧组,还挺期待。”
霍时殷接着她的话茬:“然后呢?”
周柠腮帮子鼓了鼓:“然后我发现挺没意思的,同一个场景画面拍n个镜头,机位换来换去,总是重复同一个动作和台词,总之很无聊,跟想象中的拍摄很不一样,很幻灭。你平时拍戏,会觉得无聊吗?”
霍时殷盯着她的侧脸:“每个人在各自喜爱的领域里蹒跚前行,是不会无聊的。比如你揉面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很不一样。”
周柠转头,望进对方眼里,有些错愕。
空间里寂静了十几秒,霍时殷打破宁静:“干果还合口味吗?”
琥珀核桃真不错,周柠如实说:“挺好吃的,对了,怎么会想起给我送干果?”
在周柠看来,她们并不熟。
霍时殷从她身上收回目光:“品牌商给的,我的团队在测评,那天恰好在人行道看见你。”
周柠“哦”了一声,原来是把她当试验的小白鼠。
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攥着拳头,神秘兮兮的小表情:“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霍时殷挑了眉梢,还是摊开掌心。
她松开拳头,灰扑扑的一只扑棱蛾子落到霍时殷的掌心。
周柠得意地扬着下巴:“哼,谁让你说我是扑棱蛾子。”
霍时殷并未被吓到,盯她两秒,突然开口:“你肩上有只蜘蛛。”
周柠岂是轻易能被人骗到:“你想骗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霍时殷似有点着急:“没骗你,真的有。”
说着,他身体往前倾来,高大身躯投来一片阴影。
周柠吓得不敢动,头颅缓缓转动,果然看到一只蜘蛛,还挺大一只。
卧槽,真大。
霍时殷手中的书籍呼啸扫来,拍掉了她肩膀的大蜘蛛。
受到惊吓的周柠,双臂下意识抓住身边的人,霍时殷抵在沙发用来支撑身体的手臂一滑,前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栽下。
柔软的双唇滑过他的脸颊,两人眨了眨眼,俱是一愣。
霍时殷回神,从她身上挪开,整理了下衣领:“你刚才拉我做什么?”
周柠内心一排乌鸦飞过,虽然她不想承认自己非礼了对方,可眼下的情况,很难让人不想歪。
为今之计,只有装傻,她面上一派茫然:“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失忆了,干嘛这么看我?”
霍时殷“呵”一声,冷冷一笑。
周柠硬着头皮解释:“小时候被蜘蛛咬过,我一见到蜘蛛就特别害怕。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特别害怕,我发誓,以后一定离你远远的。”
周柠只差赌咒发誓了,可不知为何,霍时殷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
他冷笑:“你不是才失忆,什么也不记得,现在又恢复记忆啦!医学奇迹啊!”
周柠:“……”
车室内,一路沉默。
好不容易熬到小区,周柠道了句谢,飞快跑下车。
瞅着周柠嗖的一声,跑得没影儿,曾沛摸不着头脑。
低头一瞧,曾沛吓得三魂不见气七魄:“蜘,蜘蛛,好大一只。”
霍时殷白他一眼:“大惊小怪。”
却说周柠一路飞奔,连爬五层楼梯,累得直不起腰,在楼道里喘粗气。
看电视的周母听见声儿,往猫眼里一瞧,拉开防盗门:“年纪轻轻,爬个楼梯这么虚弱,明儿我得给你熬个汤补补身子。”
周柠脸色一变,直起腰来,大步阔首往里走:“我一点不虚弱,我觉得自己还能再爬五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