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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之位不稳!”裴元浚感应着少女身边淡淡的芬芳,这种芬芳让他觉得莫名的喜欢。
“太子之位……不稳,是因为……因为景王吗?”曲莫影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低声道,车厢里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两个,但既便如此,曲莫影的声音也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景王固然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也是他自己做的,自以为是了一些,之前闹出一些事情……又有何贵妃和景王的运作,皇上应当有废太子的意思,至于凌安伯,回京之后的凌安伯已经比不得辅国将军了。”
在边境统兵的凌安伯,才是真正的实力,回京之后,许多兵权都被收走,独留下几个挂名的,手中的实在兵权,已经比不得当初在边境时的实力,也就是说对太子的助力没那么大了。
“本王听说,之前太子要被废的事情,跟凌安伯也有些关系,具体是什么,现在却也不清楚,凌安伯也死了。”裴元浚在她耳边低声道。
曲莫影张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子之前要被废之事,自己一无所知不说,连爹爹也被牵扯在内,也不知情。
上一世的自己,该是如何的眼盲,才会看不到,听不到,一心一意的备嫁,当一个幸福的新嫁娘!
可惜了,自己这份幸福终究被血色覆盖了。
“所以太子恨凌安伯,也恨了我表姐,要除了我表姐吗?所以太子才会看中季悠然,才会让这位季侧妃以照顾表姐的名头进了东宫,但其实他们两个早就暗中有了关系?”曲莫影的话几乎不受控的冲出来。
既便已经很控制住情绪了,却还在颤抖。
低低的颤抖,拉着裴元浚的手,能感应到她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声音的最后是细碎的哽咽。
“这里面可能还有其他力量插了手,具体如何,本王也不太清楚,那个时候本王还在边境,只知道太子府大乱,刺客行刺,东宫有变。”裴元浚安抚一般轻轻的摸了摸她的秀发,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
裹着伤巾的手,其实很难做出动作,但他还是小心的轻扣着她的手。
“表姐死了,他……他有什么好处?”曲莫影用力的反扣着他的手,怒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手上隐隐做痛。
“季二小姐没了,可以另娶,比如说辅国将军的女儿,比如说现在的柳尚书的女儿,甚至还可以多娶几位,听闻太子对季二小姐这么多年深情一片,身边也没有其他的妾室,都是因为在等着季二小姐,如果娶了她,怕是连侧妃都不便多娶吧!”
人设立的太真,有时候反受其累,盛名之下,又有几个人是真的!
裴元浚低声道,声音透着让人宁静的力量,却又让曲莫影心头震颤,背心处一阵空洞的寒气和恨意。
一语惊醒梦中人……
原来如此!
原来也不过如此……
第一百零一章 赏灯
裴洛安以前一直在人前表现着季寒月的深情,表现着和季寒月相伴着长大的情份,表现着对季寒月的爱重。
情深到愿意一直等她,情深到愿意不设有名份的妾侍,情深到以太子之尊,一再的拒了皇后娘娘赐下的宫女,情深到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对季寒月用情至深,虽然不说海枯石烂,却也令人羡慕太子重情重义,可托付一生,既便将来为帝,也是一个难得的重情义的帝皇。
一个谎言说久了,不但别人都信了,连他自己也信了。
这可以说是一个最成功的谎言。
起初,爹爹兵权全在握的时候,这份谎言让爹爹一心一意的站在太子身后,对太子毫无二心,但当这份谎言成功的让所有人都觉得是真的时候,爹爹的兵权被削了,回京之后手中的实力大减,这个所谓的深情,就成了裴洛安的绊脚石了。
他想多娶,想固权,想要更多的支持,可这份深情让他不得不只娶季寒月一人。
甚至在以后皇上的赐婚中,也得保持这种深情,能不娶尽量不娶,就算是娶了,也要把别人冷落在一边。
那些势力又岂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他的身后。
曾经的朱砂痣变成了脚边血,而且还是最不值钱的那种,又岂会再留下……
“王爷,我会查此事的,我一定要查清楚此事。”用力呼出一口冰寒的冷气,曲莫影执着的道,眼底闪过嗜血的戾气。
“无碍!”裴元浚低缓的道,仿佛她说的只是找一个无权无势的路人报仇似的,“你若想查,便查吧!”
“王爷……以后会如何?”曲莫影咬了咬唇,问道。
“你无须在意,想做就去做的,本王总能护你周全。”裴元浚不以为意的道,声音很是淡然,仿佛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却莫名的听出些让人放心、安宁的力量。
曲莫影的心重重的跳了两下,随既露出一丝笑意,还有什么比她要找太子报仇更可怕的呢?
额头处落在一吻,柔和的仿佛不象是裴元浚落下的,他这样的人也可以有这么柔和的时候……
马车在一处院子里停了下来,曲莫影走出一看,正是之前那个商会的会所。
场地很空旷,却也不是只停了他们一辆马车,很巧,另一辆华盖的马车停了下来,马车里下来的居然正是他们方才讨论着的裴洛安。
他伸手从马车里拉下了一个人,也是一个熟人柳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