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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熙忽然被这样的一番场景给逗乐了,心情不免也好了起来。
人流过去后,耳边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颜熙主仆几个没再如那群少女一般跟着车队跑,她们只是停在了原地,目送着北伐军将。
桂妈妈说:“方才身穿军甲骑着大马的有好几人,也不知哪个才是卫将军。”
芸香:“那肯定是最高大英武,最英俊挺拔的那一个。”
桂妈妈又说:“那几个北伐军将,看起来都很威猛挺拔。方才又隔得太远,也实在看不清脸。”若能瞧清长相的话,或还可从卫家夫妇身上找到些影子。
桂妈妈另有心思在,所以她着急想看到卫辙长相。但颜熙坦荡荡,她无所谓什么时候能见到卫辙。
此番热闹也瞧了,人也看了,再没理由继续在这外头呆下去。
所以颜熙建议:“不如回家吧。”她还挂念着没做完的那支发簪。
本来也是想抓着姑娘来瞧卫将军的,这会儿人也过去了,桂妈妈自然说:“是该回去了。”
而此刻,主仆几人街对面的一处茶楼的二楼栏杆边,魏珩正闲坐一旁品茶,兆安则候在他身旁。
瞧见方才下面那一幕,兆安以为颜熙是过来看卫辙的,他心中有些为自己主子打抱不平道:“这卫将军有什么好看的?生的膀大腰圆的,纯粹武夫一个。竟还叫那些人扔花给他。”
“想当年,世子您十九岁高中状元,打马游街而过的时候,那才叫真正的体面威风呢。”世子文武双全,不但学识好,他也是有军事谋略的。
十九岁高中状元,二十岁还去北伐军军中历练过。世子在北伐军中时,可也是率领着兵将打过几场胜仗的。
放眼整个长安城,有几个世家子弟能同他家世子一样出息?不蒙祖荫,全靠自己。
如今年纪轻轻,竟就是朝中手握实权的正三品大员了。
那卫辙再威风,又怎能和他家世子比?
魏珩闻声却是只抬眸看了兆安一眼,问:“你知道哪个是卫将军?”
兆安:“……”
“小的并不知。”他如实回答。
魏珩便没再说什么。只是把目光从兆安面上挪开,重又投落到了街对面。
而此刻,颜熙忽然就下意识朝这边望来。
二人目光突然对视上。
就跟上次一样,四目相视,隔空而望。只不过,上次是颜熙站在楼上,而这次换成了魏珩。
颜熙不知道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邂逅到底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真的就只是偶然。
但这也不重要了,颜熙如今早能平静对待。她还像上回一样,隔着条街,遥遥朝他施了一礼。
原以为还和上回一样,这样就算是结束了,却没想到,在她施礼后,魏珩给了反应。魏珩突然起身,还了她一礼。
他一身素色缎面宽袖袍衫,立在栏杆之后,双手交叠而抱时,宽袖垂下来,随风而摆。而他,则叠着手微曲腰,竟是一个君子之礼。
颜熙始料未及,所以愣了一下。
但也只是片刻,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然后并没在意,而是直接无视,只侧身随桂妈妈她们一道离开。
而魏珩仍立在栏杆边上,目送着倩影远去,神色不明。
兆安瞧见这一幕,已经不敢多嘴多说一句话了。
世子突然的这一出,也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他印象中,世子除了对长辈和君主外,好像还从未对谁这般礼待过。便是同等身份的平辈相处时,世子也不曾这样屈尊过。
而今日,他竟在颜姑娘跟前低了这样的头。
*
回去的路上,颜熙也有些失神。魏珩突然的一反常态,让她莫名的有些心慌。
其实她心中对魏珩的那些爱意,已经随着时间的逝去,渐渐在一点点消失殆尽了。她不会主动去想她和魏珩的曾经,就算偶尔因魏珩的突然出现,她会想起一些曾经的相处来,但她也会很快断了这些念想。
她不允许自己再沉浸在过去。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和魏珩在一起的那段岁月,其实就像是一杯掺了蜜糖的毒药。
过多的沉醉其中,结果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最终不得好死。
她上辈子的结果,就是最好的见证。
她已经为自己曾经的行为而付出了生命,如今幸得上苍垂怜,她又活了一回,就只想好好过日子。
远离魏珩,好好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如果可以,她希望此生都和他不复再见。
所以魏珩突如其来的礼待让她十分心慌,她不知道他是彻底想明白了,不会爱她也不再恨她,日后只拿她当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待,已经彻底放下她了。还是说,他仍未放过自己,他想对自己施与报复,或是还想与她继续纠扯不清下去。
颜熙心里挺乱的。
又烦又乱。
回去后她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如今仿佛只有醉心于簪活,才能让她暂时忘却那些烦恼。
*
卫辙并不知道京城有个颜熙的存在,且还曾经和“自己”拜堂成过亲。
他给家乡父母书信一封报了平安后,便随大军往京城来。而在信中,他也让父母不必回信,直接启程动身往京城来寻他便可。
所以,卫家夫妇也未曾来得及在信中告知其真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