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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上太子规仗的仪仗开路,铜钱和鲜花不要命地往四周撒,逢喜实在怕萧琢看了心梗。
御街两侧的建筑上探出一个个脑袋,逢喜冲高高兴兴地冲他们挥手。
萧琢换了衣裳,顶着沉重的发冠,手中举着扇子。
逢喜这小破身板子,他自打换上了这身行头,行动间就如弱柳扶风,变得文静婀娜像个大家闺秀了。
因为走快了或者动作太大冠子上的珠串会乱动,珠串太沉,一甩起来又有惯性,抻得他脖子疼。
迎亲队伍快到时候,礼官先来唱词了,接着门前放鞭炮。
萧琢跪到正厅的蒲团上,奉茶拜别父母。
逢大人和聂夫人满眼都是不舍,逢大人平常对萧琢没个好脸色,却十足疼爱女儿,现在眼睛里水汪汪的,女儿一走,恐怕他就要哭出来了。
他走上前,将最后一件沉甸甸的金锁挂在萧琢脖子上:“我的儿,你常回家来。”
萧琢深吸一口气,金锁璎珞一戴上,身上枷锁又重了一层,他替逢喜点头。
到时候他闲着没事儿就陪逢喜回娘家,他就不信一年一年磨下来,他岳父还能那么铁石心肠?
逢喜下马,将萧琢迎出来。
萧琢扇子歪了歪,彼此对上目光,逢喜差点儿跟个小流氓似地吹口哨。
啊,她来娶萧凤娇了,像萧凤娇这样的新娘子就得好好调戏一下。
小时候她摁着萧凤娇打的时候,说他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儿,果然娶不上,但是把自己嫁出去了。
萧琢见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藏在扇子后面的脸一鼓,眼睛一撇,逢喜现在心里肯定没想什么好事儿。
仪仗在洛阳城里缓缓绕了一圈,才进皇城,鲜花随着风撒的整个洛阳都是馥郁的牡丹香。
萧琢坐在马车上,举着扇子,老老实实的,看起来端庄温婉,实际上累得脖子疼,但今天才刚开始。
晌午祭祀天地之后,两人才并肩,一步一步走进成礼的青庐,外面都是观礼的文武百官。
皇帝与皇后穿着冕服坐在上首。
秦臻是真的没想到,萧慎竟然会为萧琢挑选这样一个好婚事。
逢喜相貌才学都没得说,一家有女百家求也不为过。
关键是,萧琢似乎对人家有那么一点点心思,不过是前几年的事儿,这些年就不知道了。
她刚同萧慎成婚的时候,萧琢这孩子经常满身是伤,一看就是被揍狠了,但被揍了也很高兴。
开始他跟自己不熟,什么都不说,后来熟悉了,嘴里便常常嘀咕起逢大人那个女儿逢喜,说早晚要打回来报仇。
不管萧慎有着怎样的心思,这桩婚事,她觉得是好的。
秦臻目光慈爱地看着对拜的两个新人。
新人礼成,萧琢再坐上马车,和逢喜一起回越王府进行结发仪式。
李相夫人将两个人的衣襟绑在一起,并剪了两个人的一撮头发绑在一起,放进盒子中,压在床下。
两个人喝了合卺酒,这场繁杂的婚礼,才算基本上完成。
女官们纷纷退出去,留下了一些饭食,等半个时辰后新郎再去前面应酬宾客。
人一走,逢喜和萧琢都是又累又饿,两个人一并瘫在床上。
逢喜想冲萧琢吹个口哨调戏一下,但是奈何她不会,试了好几次,半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只能作罢。
她翻身过去,从腰底下把桂圆莲子什么的都扒拉开,然后挑起萧琢的下巴:“小美人儿今天挺漂亮啊。”
然后她剥了一颗桂圆,塞进萧琢嘴里:“吃吧,夫君心疼你,嘿嘿嘿。”
萧琢气得翻白眼,抬手要打她,却没什么力气,只能腮帮子鼓鼓地威胁道:“你等我换回来的。”
逢喜才不怕,按照以往的规律,这次互换怎么也要持续好几天,等过去好几天,萧琢的气早就消了。
她坐起来,准备去吃点儿东西,问萧琢要不要吃。
萧琢当然想,他轻嗤一声:“你这个身体可真是柔弱的不行。”
他费力抬起手:“拉我一把。”
逢喜抓着他的手,要带他坐起来,嘴里还不忘调戏:“那夫君一会儿就去前面应酬宾客了,美人儿娘子独守空房不要太寂寞哦,我会很快回来的。”
“等等等,疼,头发挂住了!”萧琢喊道,冠子太复杂,勾着头发又勾在了床上铺着的锦缎上。
逢喜下意识一撒手后退,却忘了两人衣襟牢牢系在一起,惯性将她带倒在床上,二人扑在一起,滚成一团。
“额……”她被撞得眼冒金星,身上也沉甸甸的跟压着山似喘不动气。
一抬眼,萧琢正撑着身子,要从她身上起来,他眸子沉沉扫了她一眼,带着些许的意味深长。
……所以咱就是说,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第44章 面留着
逢喜挣扎着试图坐起来, 头皮却一痛。
她忘了发冠勾着床单了,这发冠沉的要死。
萧琢施施然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 然后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看着她。
逢喜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头皮,躺在床上, 周身沉重的华服如同锁链, 将她压制成了一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儿。
她干笑了两声, 目光中带着些许的狗腿和讨好:“咱就是说, 帮我把头发弄弄吧,然后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