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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劲儿还没过,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走向萧琢:“阿琢,阿琢。”
萧琢后退两步,不知道萧慎卖得是什么药。
逢喜也震惊,现在两个人基本算是撕破脸了吧,怎么萧慎现在看见萧琢还这么惊喜?
萧慎目光中透露出一股痛色,他捂着胸口,跪在地上,悲鸣地看向萧琢:“阿琢,我对不起母亲,没有照顾好你。不管你信不信,之前那些所做所为,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
萧琢扯了扯薄唇,露出一个笑,又不欲多说什么。
萧慎看起来真的悲痛万分,捶胸顿足,喉咙里像是含着一个破水车,声音都痛到扭曲了:“不是,是有个人,有个很奇怪的人,占据了我的身体,已经整整三年了,阿琢,他伤害祈佑,伤害你,伤害阿臻的时候,我只能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逢喜拉了一下萧琢,和他交换了眼神,因为他们两个经历过身体互换这种事情,所以对萧慎所言接受度颇高。
萧琢声音平静:“不管你现在扯什么幌都无法改变太子已经登基取代你的事实,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
“不不不,这都不重要,祈佑和你,谁在那里都不重要,哥做皇帝也只是为了让你们过得更好。”萧慎慌张解释:“我知道这件事很荒谬,但是我有证据能解释,阿琢,别不要哥好不好?”
第80章 二更
萧琢倒是想听他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他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转换、灵魂替代一说, 但是他不相信会这么巧。
不过,他还是隐秘地抱着一点期望,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 那该多好……
萧慎急切地同他解释道:“三年前的宫宴,你来圣宸宫找我, 但是意外看到了什么是不是?”
逢喜一瞬间回想起了什么, 她曾在洛阳的小报上看过, 萧琢是三年前一场宫宴之后高烧不退, 再醒来就从一个勤勤恳恳的少年变成了纨绔。
她看向萧琢。
三年前的宫宴,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萧琢阖了阖眸子,不忍回忆。
当时宴会已经快开始了,可是兄长迟迟未到,他跑去圣宸宫叫哥哥, 当时宫殿附近空荡荡的, 像是周围的人都被刻意驱赶走了。
他疑惑地推门进去, 却见到了他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场景。
他的哥哥, 萧慎,正用烛台, 拼命地砸自己的头,说着古怪的话,像是对着暗处看不见鬼魅更像是自言自语。
“你真是个傻子啊, 你那个弟弟看着就不老实, 应该杀之而后快!”
“我与他相互扶持的情谊,你不得而知。”
“但是他就该死!他死了,就没有障碍了!他那么勤奋是要做什么?他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萧琢根本无法置信,他捂着嘴,慌张地要逃跑, 无意间发出了声响,被里面的人察觉。
他受了很大的刺激,提前离席,回家之后水米不进,高烧了许多天。
萧琢回忆完,眼神之中为不可查带了一丝痛色,逢喜暗暗握着他的手。
萧慎眼眶泛红,似是心肺俱碎痛不欲生,连语气都变得颤抖起来:“当时,那个奇怪的灵魂突然出现在哥的身体里,所以那么诡异那么奇怪,但是当时他还是受我影响的,所以不会伤害你吗,但是最近他越来越强大,我越来越虚弱,根本无法干涉他的任何决定……”
“阿琢,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奇怪,但是他真的切切实实发生了,你信不信都好,哥告诉你真相只是不想让你难过,不想让你这辈子都觉得咱们兄弟离间了,哥永远不会这样对你。”
萧琢深吸一口气,觉得眼眶有些热。
萧慎的姿态、萧慎的话、还有那些解释,以及萧琢心里那几分暗暗的期待,让他不由得信了这个解释七八分。
但他还是拉过逢喜的手,冷冷道:“你先歇着吧,不要做挣扎了,我有空过来看你。”
萧慎还说了很多话,但都散在风里,例如告诉他不要那么省钱,告诉他好好过日子,还告诉他好好照看祈佑和秦臻。
萧琢的嘴唇都是抖的,又红又艳,他拉着逢喜的手,因为不想让自己哭出来,所以呼吸都很急促。
逢喜松开他的手,萧琢茫然地看向她,他有些慌乱地解释:“逢喜,我不是动摇也不是软弱,我也没伤心,尘埃落定了,我只是……只是……”
他只是不出来,只能深吸一口气,冷空气让大脑到喉管都是冰凉的。
他努力笑了笑,像是平常一样没什么正经:“你想吃什么,这么晚了,我猜你饿了,走吧,我屈尊降贵勉强给你做个宵夜。”
萧琢不希望自己那些糟糕混乱的情绪展现给逢喜,也不希望这些没用的东西显得自己很软弱,让逢喜觉得他不可依靠。
逢喜定定看着他,看得他后背起了一层薄汗。
他喉咙有些干,甚至都开始猜测她会说什么,难道是要说他没出息,不要和他在一起了?
逢喜咬了咬下唇,忽然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然后手轻轻拍他的后背,像是哄一个婴儿一样,模仿者他那当时那不成调的小曲:“星星落在金河里,小船飘在金河上,我们娇娇在小船里,小船一摇一摇,带着娇娇去远方……”
萧琢抓着她后背的衣襟,忽然大滴眼泪砸下来,泣不成声,他问:“逢喜,你说我该不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