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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云淡风轻的垂眸抿了一口茶。
“你是不是知道,皇帝与我,是旧相识。”
棠予回忆了一番昨日的情景,皇帝在他耳边说的话,之后是含着胁迫意味的相拥,而后在谢府,梓影还在肆牙对她动手后出手保护。
此番种种在外人看来,似乎都意味着皇帝与她的关系不一般。
或许骨骼清奇的男主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出手保下她。
她不耐烦那些虚虚实实,你来我往的试探,所以单刀直入的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心中也知道,这个男主角有高深的道行,所以很难从他的口中撬出什么话。
不过没关系,她观察一下对方的反应,心中的答案就八九不离十了。
“哗啦——”
茶杯毫无预兆的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他一口水呛进了气管里,扶着胸口弯着腰,咳得肺都快出来了。
“……”
倒也不必……这么大反应。
第7章 ...
江尘衡惊天动地的咳了一番,好不容易缓过来气之后,眸光复杂的看了棠予一眼。
“你都知道了?”
嗓音嘶哑又紧绷,听上去竟给人一种又丧气又紧张的感觉。
“知…知道了啊。”棠予有些受惊的摸了摸鼻子,嘟囔道,“也不是多难猜的事……”
江尘衡扯了一下嘴角,垂下眸子,低声自语道:
“你们果然……”
“你说什么?”棠予没听清。
“没什么。”江尘衡似是突然没了兴致,压平了嘴角,神情淡淡的。
“你果然是为了杀段烨才选择帮我。”她扬了扬嘴角,“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你还要杀他?”
“当然。”她轻巧的回答。
或许在阴差阳错之下,段烨曾与原主谢棠予有过一段缘分,所以才待她十分特殊。
不过在主线剧情中,他们一个是早早下线的炮灰,一个是全书最大的反派,两个人素昧平生,从来没有什么故事。
所以她心中认为,段烨待她的态度是一种不稳定的“异常”。
她先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曾有一只要诛杀的凶兽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将她视作主人,对她十分亲昵。
她一时心软,没有对它下手,还将它留在了身边。
结果一天晚上,她睡的正香的时候,那凶兽一口咬下了她半条胳膊,若不是她自知不敌,登出的及时,恐怕还要体会一把被生生撕碎的感觉。
自那之后,她对任务目标就越来越冷漠。
左右不过是被虚构出来的假人,命运就是按部就班的出演被安排好的折子戏,若是有脱离了掌控的,就杀掉再造一个。
棠予已经过了那个对他们真情实感的阶段了。
……
江尘衡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表情,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咧开嘴角呵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锦囊递给她。
“这个你带着。”
棠予回过神,抬手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
“毒药。”江尘衡看着她,语气凉薄的说,“无色无味,下在饭菜里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
“段烨此人,孤僻多疑,就连后宫中的妃子都不得近身,可是他却愿意与你亲近。”
“这世上,杀他最容易的人就是你。”
棠予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将那锦囊收入了袖中。
转身想要离开,却差点和步履匆忙跑进来的小厮迎面相撞,对方面色惶恐,像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只抱歉的看了她一眼便对江尘衡道:
“公子!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咱们府被…被官兵围…围了。”小厮结结巴巴道,“如今满京城都在搜寻那名胆大包天的刺客,谢统领向陛下指控,那人……被窝藏在江府中。”
棠予扬了扬眉,与江尘衡对视了一眼。
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窝藏刺客?”江尘衡从容的笑了一下,“这儿只有我与我未过门的妻子,哪里有什么刺客?陛下是不是搞错了?”
一句话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棠予懂他的意思。
这是在说,他们不是共犯,一切都是她一人所为。
“我出去瞧瞧。”棠予道。
“等等。”
江尘衡出声叫住了她。
“这个你拿着。”
他递给她一块通体漆黑的半玉。
……
棠予刚出薄尘院,就迎面遇上一个人。
那人身着紫色朝服,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来,边走边语气愤慨的与一旁的小厮说着什么。
“衡儿平时足不出户,谢家那小子居然血口喷人,说他窝藏刺客。”
“我质问他刺客是何许人,他竟说是自家的妹妹!”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江丞相气的直摔袖,“陛下竟真的听信他的信口胡言,派兵来围我江府,简直是胡闹!”
“这次风波过去之后,我直接乞骸骨归乡养老去算了!”
棠予与他狭路相逢,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向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只得静悄悄的贴在了墙边,幻想着江丞相会对自己视而不见,擦肩而过。
然而事实证明,这当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