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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老夫本来是要去参加好友孩子的百日宴的,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澄泥砚作为礼物,可是今日一到你这店里,突然觉得这砚台也不是那么合心意了,恐怕参宴的人,十人里得有七八人会送文房用品。”
林真这么一听就明白了,这位老山长是希望自己的礼物不要泯然于众,最好能脱颖而出。
这就有点好奇了,是什么人竟然需要裴山长这么用心的去准备礼物呢。
“其实若说适合的东西,我这里不是没有,但是不知道您这位好友有没有什么忌讳啊。”
裴山长到没多想,主要是这事也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我这位好友是广陵的郡丞,老年得子喜不自胜,这才找老夫这些好友前去庆祝。”
原来是郡丞,怪不得这么用心,不过先前说那么多人都会选择文房用品,想来这位郡丞定在文人中定是位地位不凡的人物。
林真思考了片刻,觉得裴山长考虑的还真没错,这种身份办的宴肯定去的人也非富即贵,恐怕收礼人家收的手都软了,没什么新鲜感是肯定的。
想好了主意之后,林真去了蒙童专柜,大浏这边的富贵人家启蒙都早,三五岁就要进学了,她选的这件东西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用上了。
裴启见她拿了个不小的板状物走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半天,直到林真都走到面前了还没打量出个所以然来,心中不禁期待感更胜。
林真将东西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掌柜的见状很会来事的上前将两人的茶杯换了个地方。
“山长您看,此物名叫消除板,想必这位郡丞大人一定很想从小就能培养孩子对书写绘画的兴趣吧。”抬眼真诚的看着裴山长。
后者还在琢磨何为消除板,顺势接道:“没错,我那好友正好能书善画,前面三个儿子个个都是文坛新秀,对这个小儿子虽然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但是期望程度丝毫不亚于前三个儿子。”
林真又道:“但是一两岁的孩子手指无力,精细动作没有发育好,根本不能很好的拿笔。”
“没错没错。”裴启也有孩子,自然知道她说的全对。
“孩子都喜欢模仿大人,这个消除板可以让孩子握着笔在板子上书写绘画,肆意涂鸦。”
裴启见林真拿着板子上自带的笔在上面随意的写了几个字,画了几笔,虽然线条粗细始终一致,不失为个有趣的东西,不过如果仅仅只有这样的话似乎也没什么稀奇的,“就跟一张纸一样嘛。”
林真见他念叨了一句,连忙伸出一根手指,“这可不是一张纸而已,您请看。”
说着用一根手指推着板子下方的一个推拉杆,轻轻往另一边一滑,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板子上的东西竟然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在上面书写过一样。
裴启惊得瞪大了眼睛,掌柜的就算上货的时候都试用了,此时再见依然觉得神乎其技,一脸的惊奇和与有荣焉。
“这是好物啊!”裴启说着竟忍不住悲从中来,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若是有此物,我那至交好友,郾城如今的山长就不会因为被人上书朝廷告他为了给蒙童涂鸦,挥霍纸张奢靡浪费,就被贬到西北做教谕整整十年啊。”
林真听的直咋舌,没想到古代对纸的珍稀都达到了这么夸张的程度,真该让后世的人看看,浪费纸就要被贬官,看谁还敢浪费。
半晌后,裴启情绪才平复下来,问都没问价格直接就买了下来,而且一口气就买了三个,让店里直接把其余的两个送到他家。
林真一问,好家伙,原来这位还有两个适龄的孙子。
看这位的年纪差不多也有五六十岁了,有孙子不奇怪,可是那位郡丞,据她了解也是差不多年龄的,若是放在老家六十岁还能生儿子,定会羞臊的没脸见人了,这里却当做个值得炫耀的骄傲大宴宾客。
裴启交代林真顺手把他原本带着的澄泥砚也和消除板一同送回家去。
林真还惦记着开发女客的目标呢,干脆也没麻烦别人,自己就把这活揽了下来,跟掌柜的问清楚这位山长家里的人口问题后收拾了一些东西,带着一个店里的小伙子直接就去了裴山长留的地址处。
大浏这边习惯于直接把办公地点和居住地点相融合,太守就直接住在府衙里,山长也是直接带着家人住在书院里专门开辟的一处院落。
林真带着伙计一迈进书院大门,就被人围观了,实在是因为这书院里都是男性学子,人们都说当兵整三年母猪赛貂蝉,这书院里也也不遑多让,虽然允许随意进出,但是学业紧张,多半也不会浪费时间去多有女性出没的地方。
更何况林真还是个长相不俗气质出众的漂亮女子。
羞涩内向的都拿着本书摇头晃脑的装模作样,却不时地就有人撞了柱子或是人,自认为相貌英俊仪表非凡的则迫不及待的上前打招呼了。
“姑娘来书院可是想找什么人?”
林真看着面前摇着扇子一副矜持样子颔首的男子,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公子有礼,我是中州百货的东家,裴山长在我们店里买了东西,让送货上门。”
一听是个商贾女子,这位公子面上的表情微微一滞,沉默了一瞬后扇子一合,已经是一派疏远冷淡的样子了。
“姑娘顺着这条路一直往里走,看到听竹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