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里低头沉思，心中思绪闪动，想要找出一个最优解来。
    周先生迟疑：“要不……买一半？”
    他对上周江年看过来的双眼，谨慎地说：“和福斯洛尔合作，似乎也是个好选择。”
    傅敏佳知道周江年的选择，几乎要笑起来。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这样选了。虽然周家为此要再付出一笔钱，但不得不说，两边的好处都沾上了。
    “许飞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许飞手中的动作飞快，将签发好的文件放到一旁：“我怎么想的不重要，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你看，那个地标，国内有资质的也就那么几家，国家虽然将事情全权委托给了福斯洛尔，但最终把关的人肯定还是他们。我最开始其实也只是想诈一诈的，结果……”她好看地歪了歪头：“果然就上钩了。发行公司那边，其实公司都已经准备再度出手，如今有人接手还愿意分润股份，最好不过。”
    许飞不由失笑：“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那么就按照你的想法来。”
    “我只是犹豫，对福斯洛尔有什么影响。”
    “福斯洛尔是你的福斯洛尔。”许飞平静地说：“你的意志，就是他们奋斗的方向。”
    傅敏佳被震了一下，恍惚地注视他，过一会儿，微微一笑：“你说得是。是我的福斯洛尔。”
    她终于做出了决定。
    详细的条款自然有专门的谈判人员去做，周江年那边顿时就陷入忙乱当中，但他痛并快乐着。一旦谈判完成，他的收获当然比现在只获得一家动漫公司要多得多。
    所以，早已不将这家小公司放在心上的他在接到陆颖的消息，说想从他手中交换这份债权的时候，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她。
    陆颖脸色惨白地放下了电话。
    “他不肯答应？”陆父，背后给陆颖出主意将傅敏佳踢出去的人，看到女儿的脸色就知道商谈得不怎么样，有些不太高兴。
    他也不过是一腔爱女之心，才想着帮女儿将那个小公司弄到手。她既然在那家公司上花费了那么多心力，如今公司完全属于她，也是理所应当。
    所以才特意拖一拖，到了最后关头做个好人出场，那陶家的小姑娘也无话可说。
    至于以后的事，总有那么些意外让自家姑娘不能将权利分出去。
    他打算得好，也觉得周江年多半会答应，没风险又赚钱的生意，谁不愿意做。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说，已经答应别人了。”陆颖咬着唇，红唇被她咬得发白：“对方给出的条件，他无法拒绝。”
    陆父心中一惊。
    什么样的条件，让周江年都生出无法拒绝的心思。
    天知道周江年不过随口一说，想让他拒绝而已。一个陆家，又能拿出什么值得他心动的东西来交换。怎么想，都只是浪费时间。
    陆颖咬着唇：“怎么办？”她痛苦得脸色也一同发白：“我不该心急的。”
    陆父笑眯眯地安抚她：“不要着急，还得看看新的买家是谁。公司在谁手里是一回事，运营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陆颖没有注意父亲口中若有似无的锋锐，她坐在那里绞着手指：“希望蓉蓉不要怪我。”
    陶蓉蓉倒是没有怪她，只是觉得自己这么些年投注的感情都成了寂寞。
    “我还以为……算了，”她重重地叹息，抬起头将厚厚一叠文件推到一旁：“我们来讨论一下，傅小姐你曾经说过的投资我的事情。”
    “这句话的意思，我应该怎么理解？”
    已经放弃挣扎的陶蓉蓉在坦然面对现实之后，恢复了往日的美丽。
    她其实是个很爽利的女郎，坐在那里不过几句话，就已经直奔主题。
    “哇，这么直白吗？”
    她在对面耸肩：“不直白又有什么用，最后还是要说到这个上面来。”她的目光中闪动着智慧：
    “如果我答应合作，我们应该从什么方向开始？”
    傅敏佳失笑摇头：“当然是……让你全身心地投入到墨墨这个项目上开始。商业上的运作有专人会接手，你需要的，只有创作与享受创作带来的成果。”
    她观察着陶蓉蓉的表情：“当然，如果这种方式你不认同的，也有另外的投资方式。”
    陶蓉蓉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明白了。”
    她咬着吸管：“我还想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如果……那么，我只能说抱歉。”
    “那我应该提前庆祝我们的合作。”
    陶蓉蓉不解：“为什么这么肯定？我觉得陆颖她也许并不是那么想的。”
    “但是陆家会这么想。”
    她沮丧地趴在桌子上，伸手捻着吸管。
    “也是。我爸妈一直都不喜欢陆颖，觉得她心思太重。只是我们聊不到一起去，说着说着就会带到陆颖的家人身上，所以……我一直觉得是偏见。”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也是。”
    傅敏佳对她伸出手：“那么，就这么说定了？”
    陶蓉蓉虚虚一握：“就这么说定了。”
    “合作愉快。”
    陶蓉蓉这边商量已定，傅敏佳脸上不由自主就露出笑容。将事情剩下的工作都交给其他人，这件事在她这里，已经暂时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