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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核桃镇,实在是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否则每到一个地方都是三倍的过路费,他们这一趟出门就要白跑了。
二当家的还是那个态度,“我不赞成加入这个明月圣教。这些天我也打听了许多明月圣教的事,要加入他们可不是磕头拜个把子那么简单。之前有个商队,当家人姓黄,大哥你应该也记得吧?”
这些年跑商队,也与黄家的商队遇到过几次,大当家的当然记得。
二当家的继续说,“黄家商队就加入明月圣教了,可是加入之后,就要守他们的教规,什么不许自相残杀,不许欺凌弱小,不许奸\\淫\\妇女,不许侵占他人钱财之类的,黄大当家的没当回事,路上看上了个小娘儿们,直接就给扛回自己帐篷去了,结果他不知道这个村子都加入了明月圣教,还没办成事呢,就被明月圣教的使者给抓了。
按照教规,奸/淫/妇女者要废去武功,还要打折两条腿,然后逐出圣教,黄大当家的那可是地极境的修为啊,眼看着就要到中天境了,结果就这么被废了。这圣教不是个东西,对自己人都这么严苛,我们加入了他们,束手束脚,日子还有什么过头?万一哪天没忍住犯了教规,那岂不是害了自己?
我们跑马帮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守那些清规戒律过和尚一样的日子吗?还不是为了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想睡哪个女人就睡哪个女人,看哪个不顺眼提刀就杀,这才是我们马帮兄弟该过的日子,轰轰烈烈,哪天死了也不可惜,至少这辈子值了!
要是加入明月圣教,我看我还不如回到山上去做土匪呢。”
大当家的听完,叹了一口气,转而问三当家的,“老三,你的意思呢?”
瘦弱的三当家手中捻着一串佛珠,虽然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可是这位却是个信佛的,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吃素,二当家的极其看不惯他这个臭毛病,总觉得老三太矫情,奈何人家脑子好使,大哥离不开他,他说了几回酸话也就忍了。
但实际上二当家的容忍老三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那就是每次他针对老三嘲讽一通之后,他都会很倒霉,轻则是血光之灾,重则是伤筋动骨,有时候还会破大财。
虽然他没有证据那些事是老三在背后做的,可是一次两次的,他心中也难免忌惮,总觉得这些读书人都特么的邪门,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了,如此二当家的在马帮的日子才算是安稳了下来。
三当家微微一笑,轻声说了句,“二哥说得对。”
大当家的:“......”
二当家的:“.......”
实在是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二当家的以为老三会反对他呢,结果没想到老三居然是支持他的。
大当家的也是非常意外这个回答,“可是老三,如果我们不加入明月圣教,这马帮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啊。赚的钱也就只够保本塞牙缝,钱全都交了过路费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在大势面前,我们这些凡人不过都是蝼蚁,要么顺势而为,要么被大势碾碎。”
三当家的一边说,一边叹息,“说起来这些年咱们兄弟三个也攒了不少家底,生意做不下去就做不下去吧,我们把这次的货物就近处理掉,然后让马帮的兄弟们就地散伙,各回各家,各奔前程去吧。”
“啊?”二当家的睁大眼睛,“老三,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这是实话啊。忠言逆耳,二哥,你不是说要回去做土匪吗?那就去吧,我一个文弱书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祝你鹏程万里财源广进了。”他说着,朝着二当家的拱了拱手。
这话简直气死个人,要是当土匪比跑马帮赚的多,当年二当家的又怎么会下山跟着大当家的混?
他刚刚虽然那么说,可是那不过是在表明自己不加入明月圣教的态度,他可没想真的回去做土匪啊。
大当家的也不爱听这种话,“老三,你是咱们的军师智囊,难道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大哥,是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三当家的不答反问。
二当家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收起读书人的那套磨磨唧唧吧,有话直接说!我们既不想加入明月圣教,又不想放弃马帮的生意,更不想多交过路费,你给想个法子!”
三当家的微微一笑,“好啊,那二哥带着马帮的弟兄们去把明月圣教的势力铲除了吧。把他们都杀光,一切难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二当家的一噎,脸色顿时涨红。他要是有那样的本事,他还会跑马帮?
老三这分明就是在寒碜他!
大当家的叹息一声,“好了,大家都消消气,今天就先谈到这。散了吧,我再好好想想。”
二当家的闻言,冷哼一声,气哄哄的走了。
三当家的手里拎着佛珠,也跟着起身,可是大当家的却拦住了他,“老三,等会。”
三当家的重新坐下。
“老三,暴脾气的老二走了,你有话就别藏着掖着了,自家兄弟,直说吧。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吗?”
“大哥,人贵有自知自明,我们跑马帮的能在老百姓跟前逞点威风,可是和在人家江湖大帮跟前哪回不是夹着尾巴小心讨好?这些年银子赚的多了,帮里的弟兄也多了,二哥就有点找不着东西南北了,觉得自己也是个人物了。”三当家的轻笑一声,“可其实他还是个蝼蚁,是那些大人物随手就能碾死的,偏他贪心不足,什么都想要,我才疏学浅,真的没办法了。还请大哥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