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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没有你。”裴璋说,“我怎么能死里逃生。”
方斐:“……”
在理智状态下的初次相见时,方斐从裴璋那里感受到的压迫感再次出现,那头注视着她一举一动,只待她露出马脚便一举拿下的猛兽,再次从笼中探出一双眸子。
裴璋对她眼神里的颤动视而不见,接着说:“你真是个小骗子——连我也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我什么时候能听到你完全的坦白呢?”
裴璋手臂撑在方斐颈侧,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呼吸打在她颤抖的睫毛上,声音沙哑:“有危险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擅自行动?”
方斐沉默了。
看裴璋这意思,他猜到了背后帮忙的人是方斐——其实想要猜到也不难,时间有限,方斐也想不到万无一失的办法,早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
只是这被发现的也太早了。
既然被发现了,再装模作样也没意思,方斐干脆坦白:“我怕你们不相信我。”
毕竟这事儿多玄幻,方斐张嘴就说裴璋会在颁奖典礼上遇险,再问细节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姜黄色的瘦子,可信度也太低了。
裴璋皱起了眉:“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你。”
“那我要说了你还不相信怎么办,我找谁说理去。”
两人就相信不相信这事儿吵了起来。
小学鸡似的掰头。
最后终止这场没有营养的对话的,是方斐捂住裴璋嘴的手,她捂了人家的嘴还声音挺大:“好了!暂停!”
方斐被包成球的手坚强地糊住了裴璋的脸,“别争了!我错了!”
喊“我错了”的声音也要响亮,理不直气也壮。
这时候,两人都以为进入了和对方坦诚相待的阶段,自觉自己把话都说开了,尤其是方斐,正觉得坦白还是挺好的,却又听见裴璋质问的声音:“那你是什么时候从罗娴淑那里发现这件事的?”
“……”方斐只呆滞了一秒,就把坦诚相待这事儿丢在了脑后跟,顺着裴璋的误会把锅甩给了罗娴淑——实际上,她原本被发现的应对计划里,也是打算把一切都甩给罗娴淑,反正她也不无辜。
她说:“比较早……我当时不太确定,也只是怀疑,我什么证据都没有,所以才会选择不告诉你们。”
裴璋向后撤了撤,躲开她的萌拳攻击,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许,但质问的内容还没结束,“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没什么用?”
方斐:“……???”
“我的能力既然这么不值得你相信。”裴璋说,“那为什么还要接受我的帮助?”
“……”
这哥还委屈上了。
方斐有些懵。
“怎么我替你分忧一场。”方斐感到不可思议,“还把你气成这样了?”
裴璋只是想到了自己最开始被这个女人无情挡在黑名单里的短信,这次又产生了类似的挫败感,对方斐无视他这件事感到无比愤懑,知道她无辜,但还是气,新仇旧恨一起算。
头一回是方斐自己的事也就算了,虽然两人亲密事干过,但毕竟没有关系,方斐用不上他帮忙也是正常,但现在这件事可是属于裴璋的,方斐是为了帮他才搅和进来,这样还不肯告诉他。
裴璋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帮我还瞒着我?
裴璋心里极不痛快,要不是高天睿告诉了他遇见方斐的事情,再加上匕首上糊满的口香糖是方斐喜欢吃的西瓜味,他一时半会还真怀疑不到方斐身上。
如果他没有联想到方斐,那她是不是打算就这么走了,当做什么事都没干?
裴璋的眼神越来越可怕,方斐在他的注视下开始漏气,底气越来越不足,最后终于认怂:“我错了,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我知道你可有用了,是我不对,不该瞎瞒,下次改过。”
方斐本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谁惹她都能遭报应,也不知道为什么唯独对于裴璋有例外,裴璋一动怒,她就发软,骨子里也泛着怂。
方斐仔细的想了想,最后把这个现象归结于——那晚裴璋在床上征服她的记忆太深刻,屈服于裴璋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找到理由也无济于事,该怂还得怂,怂完还得示好,直接用行动表明她很乖:“我这就交代个事,虽然我是从罗娴淑那知道的这事儿,但行凶者背后可能不止罗娴淑一个人,我和他打照面的时候觉得他挺怪的,你最好查一下。”
方斐这话既卖了乖,又把自己不知道背后黑手是谁的情况下,就甩锅罗娴淑的错误给补救了回来,裴璋能查出真凶固然是好,但查下去发现真是罗娴淑,也没什么影响。
裴璋果然对她卖乖很满意,离她远了些,不再咄咄逼人,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方斐终于能从角落里直起腰,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涌起些好奇,裴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斐百思不得其解,他才刚遇险,不应该在处理事情,脱不了身的吗?警.察不用他的笔录?他不用查监控?不用查行凶者背后的人吗?
这么草率地就出现在回程的航班上,打算回去啦?
方斐把这些话都问了出来,裴璋相当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会查,但还有比他们更让我不放心的人。”
方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