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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简伽用到了“爱”这个字,而不是“喜欢”。
爱是表达情感更浓烈的词,简伽想知道,许慕时是否也爱着她,尽管他已表达过,她还是要问。
许慕时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爱你。”
当问出这个问题时,她已经是爱他的,否则,是不会在意他爱不爱她的。女人喜欢用语言表达出的爱情,而男人呢,更喜欢用身体语言来表达。
许慕时是男人,有他对爱的自信和把控,在爱情里更愿意做主动的一方,所以他不问她,是否爱他。
有了许慕时肯定的回答,简伽的心里又软又暖,便满足地笑了,这时候,她和千千万万个陷入爱情的女孩们一样,总是在试探着、肯定着他对她的爱情。
“好了,我要出去吃晚饭了,你吃了吗?”简伽道。
“没有。”许慕时说道。
“那快去吃饭吧,”简伽说道,“忙了一天,晚上早点休息。”
“天天在酒店吃,”许慕时说道,“腻了,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么?”简伽笑问道。
“你。”他说。
许慕时这么说,简伽却不恼,而是媚态尽现笑道,“我在这里等你,你快来吧。”
“好,你等我。”许慕时笑道,“我来找你。”
“好了,我真的要挂了。”简伽对着镜头摆摆手,“许先生,我会想你的。”
许慕时微笑着,定定地看着简伽。
“挂了哦。”简伽又说道。
许慕时点点头,没有说话。
简伽挂断了和他的视频通话。
放下手机,简伽笑躺在床上翻了一圈,心里感觉像吃了蜜一样的甜,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滋味。
一个在上海,一个在敦煌,你想着我,我想着你,远远地通话,电话里可以聊正经的事,也可以随便地东拉西扯,一句看似很普通的话,在两个人之间说来说去,不会感觉到腻烦。
简伽又想到早上在上海吃早餐时碰到的那对小情侣,一起吃一根油条,爱情或许就是这样吧,把看似重要的事和无聊的事情都愿意和对方分享,让我的生活和你的生活慢慢地融合在一起。
高中时期,简伽读《红楼梦》,其中有一段是宝玉让晴雯去看看黛玉,晴雯说找个由头才好去搭话,宝玉便送给黛玉俩条他用过的旧手帕,那时的她不理解,现在看来,宝玉是在表明他的心迹。在小说的时代背景下,这是非常大胆的举动。
蜜蜜绵绵的心事在简伽的心里交织,不知不觉间,许慕时已变成她生活中的一部分,思念他也成为日常。
第二天,简伽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坐上摄制组包的车前往电影拍摄地点。
出了敦煌,车子一路又往西方行驶,渐渐地,眼前的绿色越来越少,黄色包围了他们,视野里荒凉起来。
司机是本地人,四十多岁的模样,酱红色的圆脸膛,笑着对简伽说道,“你这么白的姑娘,在这里拍戏,大太阳底下保准两天就把你晒黑了。你拍的是个什么样的影片啊?”
简伽看着眼前那绵延无穷的戈壁滩,道,“我嘛,大概是个侠女的角色,会耍剑,也会弹古琴。”
司机看一眼简伽,笑了,“你还会耍剑呐。”
简伽也笑了,“临时抱佛脚,学了一个多月。”
“这就对了,做事嘛,就得要踏踏实实的,”司机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用心拍的好电影,观众肯定会支持的。”
“谢谢大哥,”简伽笑道,不忘宣传电影,“我们的《刺爱》上映了,您也一定要支持。”
拍摄地在距敦煌市五十多公里的一处戈壁滩,四下里空空旷旷。
在用帆布搭建的一个简易帐篷里,简伽化完妆,换上戏服,她的头发挽起,穿一身白色粗布衣。
天蓝蓝的,远处群山环抱,在这种大场景下,她一个女子显得十分俏丽。
今天拍摄的画面主要是描述女主角晋楚秋和男主角裴剑逃亡到北漠后,晋楚秋刻苦练习剑术的场景。
为了全方位地体现出女主角,她的镜头很多,有特写镜头、远景镜头、中景镜头、俯拍镜头等。
简伽手持道具剑准备停当。
宁炎导演穿着导演标配的工装马甲,戴着帽子坐在摄影机后,响亮喝道:“3,2,1,Action!”
“啪”地响了一声。
场记敲响场记板,“十八场一镜一次。”
简伽开始舞动手里的宝剑。
“Cut!”宁导喝停。
简伽看着宁炎导演,“宁导,怎么了?”
“你的嘴太用力了。”宁导说道,“表情自然一点。”
简伽又提起剑,做好准备。
宁导演又喝开始。
这一条也没过,宁导演和武术指导过来给简伽说戏,“晋楚秋学剑和你学剑的过程是匹配的,原来她在家里是个大小姐,她家是文官,不是武将,家里从来没有舞刀弄剑的人,她是到这里后,在裴剑的指导下开始学习,你体会一下角色,是怎么样的心理状态。”
听了宁导的指导,简伽心里有了想法,她咬咬牙,冲宁导点点头,“开始吧,我准备好了。”
这一条,简伽拍得极是完美,她的眼神配合手上的动作,表现出她对练剑隐隐的抗拒和手腕上的软弱无力,眼神中又表露出晋楚秋心里那点倔强不认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