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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中,她的手机响起,她拿起来一看,是毛毛来的电话。
电话里,毛毛说去往美国的机票她已经订好,简伽、刘玉、毛毛她们一行三人十月二十一日出发,比詹姆斯·格林导演约定的试镜日期提前了近一个礼拜,可以去探寻探寻名模摩丝·菲利尔的足迹。
挂了电话,简伽无力地靠在沙发垫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简伽换好衣服,拿起车钥匙,出门了。
她的车开到许慕时家门口百米外停住,远远地看着他家的院子。
院子里停满了车子,灯火通明,也有进出来往的人。
一辆车停在他家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简伽的眼帘,是齐妍,手里提着东西进了许家别墅。
那里,一定是欢声笑语。
简伽坐了半晌,才意识到她的脚一直踩要刹车上,没有挪下来。
真正是所谓的“情到深处人孤独,爱至穷时尽沧桑。”
原来,爱一个人的滋味,绝不止是甜蜜。
她自嘲地笑一声,启动了车子,给田樱樱打了个电话。
“樱樱,”田樱樱接通电话后,简伽说道,“能陪我出来坐一会儿吗?”
田樱樱二话不说,道,“发位置,姐们过来。”
简伽把车开到一酒吧,进去后,给田樱樱发了位置。
等田樱樱到的时候,简伽自己靠在沙发上喝酒。
这家酒吧,有驻唱歌手,正在台上唱着一些不知所谓的歌曲。
简伽纤长的手指托着酒杯,看着那美丽的液体在昏暗的光下发出诱人的色泽,轻抿一口,酒香在味蕾上蔓延、炸裂。
暮然,她觉得,在爱他这件事上,她太贪心了。
那时,在林美云的案前,有一本佛学著作《妙色王求法偈》,简伽曾翻开过,上面有一句话,她记下了,书中写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忧、怖都是因为爱。
此刻,简伽才能细细品味这段话。
患得患失、日思夜想、神魂颠倒都是因为她深爱着许慕时,现在的她,只要得了空,就想着与他在一起,会关注他的行踪去向,这样,并不好。
她正在座位上思忖时,田樱樱到了。
一见了简伽,田樱樱就热情洋溢地扑过来,抱住她,在她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伽伽,想死你了。”
简伽、田樱樱、李俊明都是大学同班同学,简伽和田樱樱还在同一个寝室,一直是好姐妹,所以,关系极是亲密。
两人坐定,简伽为田樱樱和自己斟酒。
田樱樱笑着问道,“你家许总呢?”
“他回家了。”简伽默默道。
田樱樱看一眼简伽,笑道,“好啊,咱们俩喝。”
“樱樱,”简伽跟田樱樱碰一下,喝了一口酒,道,“我在想,是不是太认真了?”
“什么意思?”田樱樱不解,问道。
“他的父母一直反对我和他来往,”简伽的眼眸有些暗沉,“让他和我分手。”
听到这话,田樱樱揽住简伽的肩膀,默了半晌,她说道,“这事,许慕时的态度最关键,他是什么态度?”
“他很难为,”简伽情绪略有些低沉,说道,“他坚持和我在一起,却又不得不顾忌他家人的感受。”
“可是,他家人凭什么要反对你呢?”田樱樱道,“你长的漂亮,身材好,性格好,也有自己的事业,家境也不差,无论是各方面条件,并没有和许慕时有差多少啊?”
“你觉得不差,只是你的看法,”简伽道,“而且,因为一些比较复杂的原因,他们对娱乐圈的人对偏见。”
田樱樱握住简伽的手,“那许慕时,对这件事,他是怎么说的?”
简伽长出一口气,“他说和我一起面对。”
“那你,”田樱樱又问道,手抚抚简伽的手臂,“一定很辛苦吧。”
“我从来没想过,跟他在一起,会遇到这样的问题,”简伽看一眼田樱樱,转转手里的酒杯,“有时候,心里也会……打退堂鼓。”
“千万不要这么想,”田樱樱道,“你今后的生活是和许慕时过的,跟他家里人有什么关系呢,他那么好那么爱你,你要是错过了,很难再找一个像他这么好的人了。”
“正是因为他,”简伽沉一口气,“我才能忍受他们的非议,可是,有时候觉得好累,我只爱他一个男人,凭什么要接受他们家人的检阅。”
田樱樱揽住简伽的肩头,道,“伽伽,他的家庭不是普通的家庭,涉及到多方面的利益,所以在婚姻上,也会考量很多,处于他父母的角度,这都是人之常情,如果你真心爱他,就更坚定一点,只要你们两人同心,谁也拆不散你们。”
简伽默了默,道,“我就怕这么复杂的家庭关系,我家里,你也知道,我爸的那些事,乱七八糟,我只想和一个爱的人,过平静的生活,没想到,这么点小要求,都这么难。”
田樱樱拍拍简伽的肩膀,“伽伽,哲学书里就讲过,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每个人都不是孤岛,你爱他,就要接爱他的所有,‘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的家庭关系不是他能决定,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如同你的家庭一样,谁不得默默接受?伽伽,你不是一贯都勇往直前的嘛,所以,这次也是一样,无论任何时候,和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