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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王爷。”
“昭华表妹,你也快起身。”
“多谢宁王。”
平昌迈着碎步快走过去,扶起谢昭华和方宁 ,神采飞扬:
“昭华表姊!可算见到你啦,我王兄方才是跟宣致之开玩笑,表姊莫要放在心上。”
“还有阿宁,我可是有段时日没见你了,你可是又寻了什么好去处?”
“公主,人多眼杂,多有不便,可否换个地儿说话?”
谢昭华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宁王和宣祈,随后又低下头,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宁王和宣祈在这里,她们不方便。
平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宣致之,“嗷”了一声后,对梁景说道:
“我要跟她们做一处,王兄带宣致之先先走吧。”
谢昭华和方宁继而福身:
“恭送宁王,恭送世子。 ”
被迫离开的宁王挑了挑眉:
“致之,男女授受不亲,我妹妹这是在赶我们走呢。走吧。”
梁景和宣祈果然转身,往游廊另一头走去。
“表姊,你竟要和宣致之定亲嘛?他这个人,跟我王兄一样,性子可不好,哪里比得过我皇兄!”
平昌噘嘴,眼里满是不屑。
谢昭华是她的伴读,谢昭华和梁悯那些事她都看在眼里,哪能不知道谢昭华的心思。
即便梁悯有了皇后,凭他们二人的情意,平昌一直觉得谢昭华会入宫。
她不喜欢宣致之,自然不愿认定的嫂嫂去做他的妻子。
“阿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此处人来人往的,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估了估时辰,该回席上去了。待我下回入宫,再细细说与你听,可好?”
平昌听完,眼里流露出失望:
“好吧。里头的宫宴确实快结束了,表姊跟阿宁快回席上去吧,下回要记得来寻我说话呦!”
除夕(下)
宫婢领宁王和宣祈来了临华宫西侧一间暖阁,端上茶点后,颔首退了下去。
西暖阁仍能听得丝竹管弦,觥筹交错之声。
方才在席间饮多了酒,梁景扶着头,瘫坐在黄花梨木椅上:
“还未恭喜致之表哥,要和京都第二美人定亲了。”
言语间是打趣调侃。
宣致之这么些年对女子敬而远之,竟也逃不过成亲的命运。
宣祈没理会他的戏谑,反问:
“为何是第二美人?”
“怎么?致之替昭华表妹抱不平?”
宣祈给了他一记眼刀,端起茶,掀盖撇了撇茶沫,确实是庐山云雾后,浅浅抿了一口:
“我只是好奇,谢三姑娘为何居第二?第一是谁?”
梁景似笑非笑望着宣祈,一身酒气,面色泛红:
“昭华表妹和皇嫂的容貌各有千秋,不相上下,按理说都该是第一美人。皇嫂母仪天下,除了母后,皇嫂是大齐最尊贵的女人,这第一的位置,自然而然是皇嫂的。”
“本王应当同你说过,昭华表妹和皇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不是父皇忌惮谢家势大,这后位早该是谢家的。啧啧啧,宣致之,便宜你了,昭华表妹国色天香,你娶回府后可得好生疼着,如若不然,别说是谢家,怕是皇兄也不会放过你。”
宣祈不甘落下口舌之争,眼里藏了刀子,盯回去:
“是了,是便宜我了。”
“若我没记错,扩文过了年,该十七了,婚事,想来也快了。”
扩文是梁景的字。
“宣致之,人家为了兄弟是两肋插刀,你,你倒好,刀子净捅我心里来了。”
梁景伸手比划了两下,似在宣泄不满。
前年,梁景心仪的姑娘刘凝脂被年老好色的燕王抢夺至府,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余梁景一人,饱受相思之苦。
梁景文采出众,是徐翰林的得意门生。惠贵太妃投靠太后,梁景为敛锋芒避风头,索性不问朝政,醉心诗书山水,性子渐渐淡了下来。
刘凝脂死后,梁景更是颓丧萎靡,一蹶不振,在府上终日醉酒,追思故人,愈发沉默寡言。
也就在宣祈面前,梁景难得开口调侃一二。
若不是各国使臣都会到场,今日这除夕宫宴,梁景才不愿来呢。
可恨的是,燕王是先帝的兄长,位分尊贵,先帝只罚了燕王半年俸禄,再不过问。
恶者作伥,逝者不得安生,生者亦苦痛。
铜台上烛火摇曳,烛影打在宣祈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摩挲着白玉扳指,勾人心魄的眼里透出杀意:
“陛下交了桩案子给我,燕王,活不久了。”
梁景清醒了几分,立马坐直身子,慌慌张张:
“宣致之,你疯了?外头人来人往,你的话万一传到燕王那里,不要命了?”
“陛下英明神武,雷霆手段,整个皇宫都是陛下的人,你觉得,陛下眼里容得了沙子?”
梁景自嘲一笑:
“也是,皇兄的手段,你我不是不知。燕王,何时能死?”
他颓坐着,俊朗的脸上透着漫不经心,眼里却爬满杀意。
“至多三月。”
宣祈暼了一眼醉酒的梁景,皱了皱眉,开口嫌弃:
“梁扩文,勿要再醉酒了,燕王就地正法后,娶一位王妃,好生过日子。”
梁景不以为意,软绵无力瘫在椅上,望着头顶悬下的红绸,晕乎乎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