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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腾”地往前迈了两步,抓着童宴的手就往自己脖子上抹。
她的动作太快,连容蕊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她已经冲了过去,倒是把本来怒气冲冲的童宴也吓了一跳,手一抖,锋利的指甲就在茗乡的脖子上留了一道血痕。
“茗乡!”容蕊立刻上前把她往后拉了两步,童宴此时已经呆怔了,只盯着自己手上的血看。
容蕊立刻查看茗乡脖子上的伤,见没有伤到动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施出一道回春术,才看向此时面色苍白的茗乡骂道:“你这是做什么!”
茗乡虽是柔弱,却是极有韧性的女子。她以前是爹娘疼爱的掌上明珠,忽逢国破家亡,后来又被掠至这阴森恐怖的地方,每天都是胆战心惊。
可她从没放弃过希望,也极少流泪。
但容蕊这半年都没有在天宫之中,孤独困难自不必说,还一直被童宴压迫。今日听童宴说出这样的话,心里那根常年紧绷的弦忽然就断了,才发了疯一般冲了过去。
此时被容蕊一骂,她恍然清醒,可是心内的悲苦却更加明晰,眼泪再也止不住簌簌地往下流,一下子扑入容蕊怀中,咬着牙小声啜泣。
容蕊也是心疼万分,知道她的委屈,拍拍她道:“哭出来吧!哭完了,就什么都好了。”
说罢又瞪向一直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童宴斥道:“你总是来招惹她做什么?你要喝我的血,给你便是。”说着便要划自己的指尖。
谁知如灵魂出窍一般的童宴忽然浑身一颤,如遭雷击,脚底生风一般跑了出去。
容蕊此时也无暇顾及他,只能拍着茗乡道:“没事儿,痛痛快快哭一场吧。”
听到容蕊这般说,茗乡终于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想爹娘,想自家的小院,想以前的日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渐渐止住了哭声,看着被自己哭湿的容蕊的衣服,红着脸羞涩道:“让姑娘见笑了。”
容蕊摇头,脸上也带着些难过:“这有什么呢?谁还没有个伤心难过的时候,哭过了,也就好了。但日子总是要过的,就是生活再艰难,也总有希望不是?”她是真的担心茗乡还有寻死的念头。
茗乡知道容蕊的心意,抹了抹泪点头道:“姑娘放心,我那是被话冲昏了头。你说得对,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你看西岐都亡国了,我一个小女子却活得好好的,现在还迈上修仙一道,虽然修为低微,但起码老得慢,这是多少女子能求得来的?”
听她这般说,容蕊才终于放了心,笑道:“可不是呢!”
二人相视一笑,茗乡有些慌张地站起来:“我这哭了一通,可是把姑娘的衣服哭湿了,你快换下来,我去帮你洗洗。”容蕊也不推脱,换了一套衣服。
谁知刚换好衣服,就又听到有人敲门,心里不禁纳闷,今天自己这小院子可真是热闹。茗乡把门打开,见到还是童宴,“哼”了一声走回容蕊身边。
“怎么又回来了?还想“教训”我们家茗乡?”容蕊没好气的说。
童宴挠了挠头,有些不敢去看茗乡,只是对容蕊说:“我刚忘记跟你说了,天君让咱们去正殿一趟。”说罢就转身走了。
其实刚才他突然过来,就是为了通知这件事,没成想却听见茗乡的话,一生气就把这事给忘了,惊慌失措出了门才想起这事情。
徘徊了好一会儿,还是怕天君怪罪,才厚着脸皮进来的。
脑子里乱乱的,一会儿是对谁都跟只兔子似的茗乡偏瞪着眼睛跟自己吵架的模样,一会儿又是自己手上刺目的鲜血,一会儿又是茗乡满脸泪痕的样子。
他猛力甩了甩头,心里骂道:这小娘皮真的烦人,不过就是吓唬一下,没成想就要死要活的,不就流了点血就哭成那样。
想着想着又有点无措,谁说他尝不出味道的,那次那个白斩鸡……他是真的觉得好吃。
可她现在连看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以后肯定不会再给他做吃的,就是他愿意让她加五勺盐使坏估计也吃不上了。
想着他咂了咂嘴,颇有些遗憾的感觉。
继而又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她使损招,我还舍不得。脑子是不是坏了?不就是白斩鸡么,谁稀罕!”说罢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往正殿去了。
无果
容蕊那边听天君叫她过去,也不好耽搁。又安慰了茗乡几句,倒是茗乡将她推出门:“放心吧,我的好姑娘。我以后也不跟童宴置气了,气着自己有什么意思?他要吃我就给他做,左右也无事。你且放心去吧!回来就有荷叶糯米鸡吃,去吧去吧。”
见她真的想开了,容蕊才出了门。
待到了殿上,天君依然是躺在侍女的腿上吃葡萄。这波女子都很眼生,看起来也都战战兢兢的模样,应该又是新抓来的。
这阳蚀天宫的尸气越来越重了,一波波侍女更换得越发的勤了。
此时不只容蕊,曹积、童宴和陆离都在殿上。童宴看到容蕊,却是首次心虚地往曹积身后躲了躲,引得陆离朝他多看了一眼。
天君见他们都到了,将那喂葡萄喂到自己鼻子上的女子推开,坐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敞开的领子,然后清了清嗓子,有些慵懒道:
“这次去取魃丹,出了些意外,好在最后还是拿到了。但当时不少养尸门人看到了我们,只怕之后会有些不太平。”他顿了一下,示意另一个侍女给他剥了个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