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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淑妃整夜没闭眼。
现在德妃言语间提及此事,淑妃暗暗捏紧帕子,面上却与她说笑:“姐姐这说的什么话,这菊花啊,就如人一样,就算再珍贵,本质也不过还是菊花罢了。”
“若是没了它那特殊的颜色,又有谁会当做宝呢?姐姐认为是也不是?”淑妃俏眉一挑,美目流转看向德妃。
起风了,德妃拢了拢织锦披风,转过身去,语气淡薄,“就算没了那特殊的颜色,也是被用心对待过的,至于其他……想比也比不上……”
“本宫还是劝妹妹,风大了,还是不要在风口站太久,若是不小心受了寒可是不美。”
德妃走远,彤书伸出手扶着淑妃:“娘娘,咱们也走吧,这风也寒了,娘娘的身子要紧。”
淑妃恨恨拂开她:“呵,本宫就不信,她宋凝然有一个二皇子还能置之事外!”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复又搭在彤书手背上,又是那绝美娇媚的淑妃:“回宫!”
聆风阁早早就将炉火点起来了,苏妧第一次在京城过冬,气候比江南冷多了,每每早晚苏妧都直打哆嗦,但胜在新鲜,便也就没那么难熬。
苏妧窝在晏沉怀里看书,奈何被抱得太过舒坦,室内又温暖如春,没一会,怀中的人就和小鸡啄米似的,晏沉低眸,眼中满了苏妧的恬静睡容,温柔宠溺。
他轻吻她的头顶,愈发将人抱紧,看向窗外。
“娇娇,娇娇……”苏妧好似听到晏沉唤她,眼珠转了好几圈才缓缓睁开眼:“嗯……怎么了?”睡得正香呢。
晏沉轻捏她微肉的脸,下颌点向窗外:“你看。”
“簌簌,簌簌……”
雪好像是从星星上飘落下来,洁白如玉,又好像是月宫桂树上落下的玉叶,像美丽的玉色蝴蝶,像吹落的蒲公英,忽散忽聚,轻轻盈盈。
没过多时,地上便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大地被这珊珊来迟的雪装点着、滋润着,雪落在树梢,把枯干的枝条装点成毛茸茸的玉树琼枝,如临仙镜般美妙。
初雪。
苏妧看呆了,怔怔地盯着窗外,“陛下……”
这声“陛下”唤的极轻,但晏沉清晰地听到了,还听出了苏妧的无法言说的万般情绪。
“嫔妾家乡有个习俗,每到冬天初雪时,和你最爱的人相拥,这样你们就永远不会分开。”苏妧背对着晏沉,向着窗外说这听上去幼稚至极的习俗,
苏妧转过来,就见她眼眶泛红,含情脉脉:“陛下……嫔妾曾以为,嫔妾会在这清冷的宫墙内孤独终老。”
晏沉抬手,温柔抹去她无声的泪,“但幸好,嫔妾遇到了陛下,嫔妾……”
“娇娇怎的这么爱哭,嗯?”晏沉将人搂进怀里,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娇娇,不论你要什么,我都会舍了命给你……”
我只恨没能再早些找到你。
苏妧不满地捂住他的嘴:“陛下不可胡说。”随后与他四目相对,低喃道:“嫔妾哪舍得……”
“娇娇。”晏沉唤她。
“嗯?”
“快些将孩子生下来吧。”晏沉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盯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脸颊可疑地红了红。
“我快憋不住了……”
苏妧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念在面前是向来英明神武的陛下,苏妧憋住笑,拉了拉他的衣襟,将人的目光转过来,低头害羞嗫嚅道:“太医说过,过了三个月就……就可以的……”
“可以什么?”晏沉愣头问了句。
苏妧红着脸娇嗔他一眼,晏沉这才反应过来,“真,真的?会不会对胎儿不好……”想到苏妧怀着身子,晏沉还是有些担心。
“你……轻一些就……就不会……”苏妧的声音细若蚊蝇,却清晰地传入晏沉耳中。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晏沉:“好久没做羞羞的事了。”
我:“请忍住你TM疯狂上扬的嘴角,谢谢。”
第25章 见红
年关将至,京中处处张灯结彩,梅枝堆雪,冬夜外头极冷,苏妧坐在炉边,与几个宫女太监围在一起,说说笑笑,甚是惬意。
晏沉近日颇忙,他登基尚初,官员进京述职,凡事恨不得亲力亲为,奈何总不得三头六臂,苏妧前几日见他,人都瘦了一圈,着实心疼的紧。
“小主在想什么呢?”和玉见苏妧愣着神,也不与他们搭话,开口问道。
苏妧回过神来,又将手略靠近鎏金炉子,暖了暖:“没什么,我在想这天越发冷了,这年啊,也越近了。”
白维年纪不大,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白白净净,坐在和玉旁边,说话声音也听着温和舒服:“这日子过的呀,真是快,奴才还记得刚见小主时,小主可青涩着嘞,谁能想到现在都是快做母妃的人了?”
这段话其实说的有些僭越了,不过苏妧向来不在意,反而还应和道:“是啊,我那个时候可慌着哩,什么都不懂,不过还好有你们在身边。”
小荣子是之前被苏妧挑进来了小太监,现在跟在白维手底下,做事麻利,倒是挺受白维看重,他闻言,立时短眉皱起,一拍大腿,颇为痛心疾首道:“哎呦,都怪奴才没早些进聆风阁,不然奴才也能沾光被小主感谢一番!”
一阵话惹得众人乐的合不拢嘴,就连宋嬷嬷都弯了眉眼。苏妧更是笑骂:“感情你倒盼着我的感激?初初你若是进了聆风阁,还不得哭天抢地着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