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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只转身拥紧了初杏。
初杏回抱住他,掌心贴着他的黑衬衫料子,一下一下温柔地轻抚。
须臾,靳言洲终于开口对她低喃:“她撑到我去,只拉着我的手问我怪不怪她。”
“是,我承认她只养了我六年,我后来也知道了是她背叛了我爸,可是……”
靳言洲的喉咙哽了哽,“我做不到责怪她,在我最需要陪伴的年纪,是她每天都在陪着我,后来她走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再陪我了。”
“她给过我最温柔的爱,我记得她对我的所有好,我没办法去怨她恨她,哪怕我知道是她错。”
人总有脆弱不堪的时候。
就像此时的靳言洲。
好像这几天来压在他心口的那块重石,在他说出这些话后,就突然消失不见,连呼吸都轻快许多。
初杏轻轻拍着他的脊背,轻然的嗓音温柔又理智:“言言,你要知道,每个人在这个社会上都有多重身份,对你父亲来说,她不是一个好妻子,但对那个时候的你来讲,她的确是位好母亲。”
靳言洲皱紧眉,拼命克制着眼睛里的酸胀感。
好一会儿,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的他抬手蹭了下脸,慢慢松开了初杏。
他攥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一下一下地把玩着她的手指。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儿,直到深夜。
“不早了。”靳言洲起身,想要拉她起来带她回去。
初杏却突然开口唤他:“言言。”
靳言洲站在她身侧,低头看着她。
她话语认真道:“我还想跟你商量件事。”
他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但还是低声问:“什么?”
“我想跟你多谈几年恋爱。”初杏直接说:“我是觉得,你和小桉创立的公司才起步不久,好不容易打拼到现在有了点起色,这几年正是关键的时候,恰好我也需要先稳稳事业。”
“而且,我爸舍不得我很早就嫁人。”
“所以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了。”他没有让她说完。
靳言洲把她拉起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畔喃喃道:“我知道了。”
其实他和她想的一样。
主要还是因为他现在的事业还在发展阶段。
而且他除了有辆家里给他买的车,也没别的了。
他不会在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要她把自己交付给他。
他要挣钱买房,买她喜欢的大平层,要把一切都准备好,再好好选个日子向她求婚。
靳言洲曾听过一句话,当时并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却突然深受触动。
那句话说:“每个人都很孤独。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理解。”[标注1]
而他三生有幸,遇到了最理解他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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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初杏送回宿舍,靳言洲开车回了家。
客厅里的灯还亮着,但没人在。
他从酒柜里拿了瓶酒打开,又取了个酒杯。
就在这时,楼梯口处传来一句:“帮我也拿个酒杯,我陪你喝点。”
靳朝闻说完,就朝这边走来。
靳言洲没言语,只多拿了个酒杯折身来到桌边。
他给靳朝闻倒了些酒,又给自己倒好。
父子俩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喝着酒,扭脸望着落地窗外深沉浓郁的夜色发呆。
良久良久。
不知道第几杯酒下肚,靳言洲终于开口说了话。
他低声问靳朝闻:“我误会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解释?”
靳朝闻意外地看了靳言洲一眼。
靳言洲别开头,低垂着眼淡淡道:“我妈都跟我说了,是她对不起你。”
靳朝闻仰头饮了一口酒咽下去,然后才温声说:“她是你妈妈,你对她的感情比对我的要浓烈的多,我知道在你心里她是一个特别好的母亲,而我是个很不称职的父亲,我不想把你对你母亲的好印象破坏掉。况且你对我感情本来就淡,也不差这点误会。”
靳朝闻顿了顿,继续往下说:“那六年我在外面奔波,忙着工作挣钱,是她一个人在抚养你,她其实也很辛苦,这点我心里始终都很感激她。”
靳朝闻之所以坚决离婚,是因为他接受不了辛佟对他们感情和婚姻的背叛。
至于他那么强硬地要靳言洲的抚养权,其实更多的是怕靳言洲跟着辛佟改嫁到新家后会受委屈。
又是半晌沉默。
靳言洲喝尽杯子里的烈酒,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爸。”
靳朝闻无奈失笑,“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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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校前最后一顿聚餐,是初杏和靳言洲两个宿舍一起聚的。
靳言洲和纪桉一起做起了游戏公司。
初杏选择放弃本专业就业,从事了自己热爱的画画行业,目前是自由画师。
喻浅考了本校图书出版方向的研究生。
许音跨专业考上了老家那边的研究生,终于不用再跟男朋友异地。
宁童童接下来要考公。
严城要去帝都读研。
薛晨回老家那边工作。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方向,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并且正朝着各自的目标拼搏。
这晚大家都喝了不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