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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他比谁都希望展凝活着!
展铭扬的话将本就没了支柱的人直接扔向了深渊,那里没有光照,也没有希望。
他再也见不到展凝了,老天不会那么善良给他二次重生,在生世的轮回中他很大可能都将再遇不到这个人。
生命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重生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的结局不单没变,这次甚至连人都没了,他都见不到展凝最后一面,他好像都要忘记她的模样了。
为什么?他不懂……
葬礼照常进行,程谨言之后再没出现。
一周后他着一身黑来到了公墓,找到了展凝所在的位置,他看着墓碑上方依旧年轻的女人,好一会后摘了遮了半张脸的墨镜,露出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
目光再不似之前的凌厉和疯狂,转而变得温和又悲伤。
他蹲到地上,伸手抚了抚墓碑上的照片,大眼中漫起水雾。
“姐,”程谨言抖着声音唤了声,他极力忍耐,却依旧忍不住喉咙底涌上来的酸涩,“我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在他彻底回来之后,这个世界却全变了,他想保护的人没保护住,自小到大的玩伴对他嫉恶如仇,除了程氏忙不完的工作再没有别的剩余。
身体中的另一个自己夺走了他的一切,又给他整出一堆无法面对的烂摊子后彻底消失。
他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这么的不公平。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程谨言跪坐在那,好一会突然崩溃般的啜泣出声,语无伦次的说:“可是我也爱你啊,我、我明明也……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展凝听说这个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后,她刚找到工作,因为只有一个身份证,没有过硬的学历做支撑,可供选择的职位非常之少,她本想靠自己的手艺去找一份跟服装相关的工作,后又怕程谨言摸着这条线索过来只能放弃,最后在一家小私企做了一名仓管。
午后闲聊,几人围一圈在抱怨物价疯长的时候,话题莫名其妙转了过去。
说起这事的是个中年男人,老家在那个小岛上,七旬老母病了过去照料,一个月前他也登上了那班船,他亲眼见着那个小姑娘跳了下去。
大老爷们摇头:“不是我说,那场面见了还是挺吓人的。”他一指边上悠闲嗑瓜子的妇人,“你见过一心想死的人的脸吗?”
“啊呸!”妇人笑骂了句,“你他妈少咒我见死人啊!”
旁边有人跟着笑起来:“哪个神经病吃饱撑着会天天想死。”
“老陈就是不会说话。”
男人对这一顿埋汰也不计较,乐呵呵的径自在那说:“我本来也不见得会看仔细,不巧那姑娘就离我不远,长得也眉清目秀挺好看,跟着就多看了几眼。”
话说着他目光往展凝脸上一溜,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的说:“一点不夸张,就谢玲这个模样,一张脸长得□□不离十。”
听着的妇女张嘴又帮着展凝炮轰过去:“说你不会说话还真不会说话了,拿人小姑娘去跟死人比,我看你脑子都被烟灰堵死了。”
男人在那叫屈:“哎你们这帮妇女真是的,我也就这么一说。”
“这哪能乱说的,多晦气。”
“行行行,大姐们我错了。”
这天下午展凝上洗手间出来正巧见着这个老陈在角落抽烟偷懒,想起前头说的那事,展凝过去有一搭没一搭的又确认了一番。
从对方口中套出了时间和班次,展凝便基本确定了心中猜测。
她真没想到谢玲会选择跳海,这完全是预料之外的事情,不过回想起她当日的状态似乎也有迹可循。
展凝刚从别墅逃出来的那会有给展铭扬发过消息,主要是怕家里人担心所以提个一句,发完她就把那手机给扔了。
但现在中间情况有变,她也不知道家里人是个什么情况了,万一真以为她挂了一个心急折腾出病来就麻烦了。
展凝思忖了很久,最终还是给展铭扬去了一条消息:“安好,勿念,勿回。”
她不知道那小子的脑子能不能扛住这么大的几个急转,只求人别太激动以至于让程谨言察觉到什么。
好在几天过去都安安静静,没出什么事情。
日月交替,季节轮转。
展凝顶着一个平头爬上货车,跟着司机去物流那边点货。
司机前几天刚跑完长途,车上一落着一本杂志,展凝一边跟人闲扯,一边拿起来随手翻着。
杂志是上个月的,挤在车厢旮旯里堆灰,封面人物端正的脸都扭曲到变形。
展凝弹掉上面被夹死的蚊子,目光一错跟这一板块的标题对了个正着。
程氏变天,谁会是下一个商业之王?
展凝倏地拧起眉,仔细翻阅起来,简而言之是程氏领导人在这一年间不断抛售持有的程氏股份,并将名下资产不断清空,谁都不知道他此举为的是什么。
截止上月末,程氏领导人已彻底离开程氏总部,具体去向未知。
也就是说,当初跺一跺脚就能让业内余震三天的程氏已经彻底易主了。
展凝喃喃自语:“那是不是证明我可以回去了?”
“嗯?”在那歪着调子哼了一路戏曲的司机说,“你说啥?”
第8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