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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盛京城人心惶惶。白天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变少了,进出城门都有严密的排查。
等入了夜,摊贩早早收了回家,也无人敢在街上走动。
盛京,风雨欲来!
裴仟洄收到了裴墨珩递过来的消息,嗤笑:“皇叔终究是等不住了。”
“按照世子的意思,衣食住行都是用的普通的。很亲王把姜郡主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自然是不想郡主娘娘受苦的。”
裴仟洄眯着眼,胸有成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好,有了软肋的皇叔,以后才更好掌控。”
“世子,您什么时候去见王爷和郡主?”
“宫里有什么消息传来吗?太子被架空之后,没起什么波澜?”
“太子殿下这几日脾气愈发暴躁,昨晚又将皇上气晕了。如今皇上已经非常不待见太子,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皇上已经写好废太子的诏书。”
裴仟洄若有所思:“宅子里的兵器都藏好了吗?”
下属拱手:“世子放心,我们藏匿的地方绝对不会被王爷和郡主知晓。不过……这几天郡主觉得无聊,王爷为了她常在水塘里抓鱼吃。”
裴仟洄:“……鱼还剩多少?”
下属不以为然的说:“全没了。”
“全没了?!”裴仟洄扶着桌子,勉强坐稳:“全被皇叔抓完了?”
下属不明白的看着自家世子。不就是平平无奇的鱼吗?怎么世子听说了竟然这般心疼?
如果不能吃,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或者换一些珍贵不能吃的鱼养着呢。
裴仟洄脸色冰冷,“算了。等大事成了,我再重新养一窝。”
那些鱼,不是从别处游过来的,是他亲手养的。
养了这么长时间,他可不是为了养来吃的!
没想到……心爱的鱼都被这两个不知它们有多尊贵的人给杀了吃了。
“郡主还说宅子里的厨娘做鱼的手艺一般,她接下来这段时间都不想吃鱼了。”
裴仟洄:“……”眼不见为净,他打发了没眼力见的下属:“去告诉皇叔,明日午膳后我会去见他。”
下属带着消息上了山,把这消息跟裴墨珩一说,还多嘴说起了那些鱼的事。
梓娇听完,震惊的眼睛都圆了:“你说那些鱼是裴世子专程养着用来观赏的?完了完了,皇叔,我们还是阶下囚呢,怎么就把主人家的鱼给吃了。”
“还剩下一尾。”裴墨珩不以为意的笑道:“晚上准备怎么吃?”
“是尾黑鱼吧?要不就让人片成鱼片,用来涮锅子吃吧?”提起吃的,梓娇立刻忘记了这档子事。
尤其是今晚还要吃锅子,她报一连串的辅菜,又道:“早上看见屋后长了株冬枣树,上头的冬枣个个有拇指那么大了。我尝了一个,挺甜的。”
裴墨珩哪有不依的。
等安抚好梓娇,他对着裴仟洄的属下说道:“让皇兄一起来。裴仟洄算辈分不过是个小辈,他能做皇兄的主?”
下属只能又下了山。
等他带回确定的消息,已经是晚上。
月色不错,银色的月光如银河一般,温柔的穿过树梢落在石桌上。
桌上放了用炭煮着的锅子,边上放着蔬菜和鱼片、牛羊肉。
锅子的香味影响了整个院子,裴墨珩静静地看着梓娇吃,在一旁帮着涮菜。
梓娇不太能吃辣,但每次吃锅子都喜欢蘸点辣椒。
裴仟洄的最后一尾鱼落了梓娇的肚子,他是第二天上了山才知道的,气的脸色发白,又不得不将这股气咽回肚子里,太憋屈了。
“皇叔想见我和父王,有什么事吗?”裴仟洄压着怒气,露出个不好看的笑容。
裴墨珩挑眉,“不是你们抓了本王和娇娇吗?本王自然想知道原因。或者……你们是想要拿本王去换什么?”
“皇上昏糯。”裴肆沉看着裴墨珩颓然的样子,心里非常痛快:“父皇在世时,很是疼爱你。我记得,当时父皇还想着将皇位传给你。如今的皇上昏庸懦弱,做起事情来不够干脆利落。皇弟可听说,他准备废太子了?”
裴墨珩不动声色:“知道。之前我就和皇兄说过,我有办法让皇上废太子。”
裴肆沉满意极了:“可那皇位,本来就是属于你的。父皇晚年对你这般疼爱,他死之前我们都不在身边,那遗诏必定是伪造的。皇弟,你若是想要那个皇位,皇兄保证支持你。”
裴墨珩抬眉,看着裴肆沉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嗤笑:“你是不是有病?妄想症也是病,该治就得治。皇兄刚回盛京,如果需要,我给你推荐几个医术不错的大夫。”
“你!”裴肆沉怒不可遏。
裴仟洄按住他:“父王息怒。”
他的神色比裴肆沉好了不少,比起裴肆沉的怒气,他明显冷静:“皇叔不用拿话激我和父王。”
“盛京城的守卫不少,你们没有一兵一卒,准备怎么逼皇上退位?如果想要逼宫,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兵卒的事情皇叔不用担心,我们自然有办法。”裴仟洄还算聪明,没直接说出来。
但裴墨珩本也不需要他来告诉。
他淡定自若的喝着茶,等到裴肆沉父子心渐渐焦躁的时候……
裴墨珩松开手,杯子落在桌上,摔碎了一角。
他起身,抽出腰间的软件,笑的意味深长:“私藏兵器,私纳兵卒,可都是满门抄斩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