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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奇心终究叫颜面给按捺住了,她只在他的书桌前坐着,并不往他寝居的床上看。
元若灵把食盒留下,说:“我要走了,做给你的青团,记得尝尝。”
薛江意收了食盒,说:“好。”又道:“改日我让若柏兄把食盒给你带回去。”
元若灵点点头,转身要走,但步子粘腻得很,挪不动似的。
她忍不住说:“要不你现在就尝尝吧?冷的不好吃,趁热吃。”
她眼睛闪着光似的,欢喜地等着他的夸赞。
薛江意打开食盒,捡了一个青团捏在手上,他问:“你是头一次做?”
元若灵忙不迭点头,“你怎么瞧出来的?”
薛江意认认真真盯着难以辨认的青团,他觉得……不难看出来厨子手艺的生涩。
元若灵抿了抿唇,说:“虽然卖相不好,味道应当还不错,我跟着我枝姐姐学的,手法一模一样,我尝了她做的,甜而不腻,很好吃。想来我的也没有差多远。”
薛江意尝了一口,手腕立刻顿住,口里的青团也没有马上吞下去。
他抬头,直直地看着元若灵。
手法当真一模一样?
……那不该是这个味儿吧。
元若灵一脸好奇:“不好吃?手法真的是一样的呀!”
但是她做得少,为了让薛江意多吃一个,她都没舍得尝尝自己的手艺。
薛江意放下青团,说:“味道还成,只是我不喜欢吃甜的。”
元若灵眼睛瞪住了,赌气地问:“你是不喜欢吃甜的,还是不喜欢、不喜欢……我。”说到后面,她声音越发小,脸颊也红了。
薛江意连忙解释:“我只是不喜欢吃甜的。”
元若灵觉得有点委屈,她很少下厨,这还是头一次完完整整做出个东西来,谁也没尝到,薛江意第一个尝到,他竟然还不喜欢吃。
委屈委屈着,忽然又生气起来。
旁人想吃还吃不着呢。
“不爱吃就算了!下次可没有了!”
元若灵柳眉倒竖地把食盒抱走,还不忘把薛江意手里咬了一口的青团也塞进食盒。
既然不喜欢吃,那就别吃第二口了。
薛江意沉默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从她手里将食盒抢回来,藏在身后,又把元若灵给推了出去,关上门说:“快走吧,别叫人瞧见了。”
又隔着门低声补了一句:“下次让元姑娘尝尝我做的青团。我要换衣服,这次就不送你了。”
元若灵:“???”
他做的?
他还能下厨?
元若灵完全忘记了她可是被薛江意给赶出来的。
回到小亭子的路上,她整个胸腔都塞满了喜悦,帕子在她手里绕来绕去,都快绕出朵花儿来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每次见薛江意都那么高兴。
并且还很期待,下次见到他的时候。
元若灵到了亭子里,却发现元若枝的食盒没了,她茫然地问了一句:“大哥,你连食盒都一起吃了?”
元若柏肚子正饿着,苦不堪言,这厢见到了元若灵,他才道:“好了,你们两个快回家吧,我也要回学堂里去了。”
元若灵和元若枝这才离开国子监,坐元家马车回了元家。
魏锋程回到昌平侯府的时候,元若娴派人去他身边人打听,一下子便知道他去了国子监,可巧了,元家的马车也在国子监。
元若娴用脚指头都知道,魏锋程去干了什么。
她的心慌乱得不行了,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吸引魏锋程的注意力,她会背的诗词,早在元家那会儿就背光了,搜肠刮肚再也找不出可以让魏锋程惊艳的辞赋。
元若娴急急忙忙回了元家找霍氏。
没有办法,女人的婚姻是一场赌注,筹码越重,输的时候越惨。
霍氏前夫不过是个普通百姓,与连家和离,有了天大的运气又费尽心机,才又嫁给了元永业,可以说霍氏改嫁的过程完全是死里逃生。
如果她从侯府和离,或者被魏锋程休弃回家,元若娴无法想象,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元若娴找霍氏要银子,要法子。
霍氏苦不堪言,不由得问道:“怎么又要银子?”
元若娴哭得不能自已:“魏家简直是无底洞,打探半点消息,下人都得狮子大张口,可是若不探听消息,女儿如何能立足?”
霍氏焦躁地抓了抓头发,说:“你哥哥就快赴京了,他也没有多少盘缠,连家穷酸你知道的,再分给你,你哥哥赶考的银子我都拿不出来了。”
元若娴愣住了,伤心地问:“娘,哥哥跟了你多少年?我跟了你多少年?”
霍氏太为难了,她心如刀绞:“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看不得你哥哥风餐露宿啊!你哥哥县试府试都考得那样好,若、若秋闱也中了,他便是你最大的依靠,谁也不敢轻视你了!”
元若娴便只是哭,她知道,霍氏最受不得她哭。
霍氏的确心软了,她说:“你父亲手里还有几间铺子,你父亲又不怎么爱管铺子,早前我就想捏在我手里的,但是枝姐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接着你父亲对我的感情也变了,便一直没有同他要来。我现在正想法子从他手上拿过来。”
元若娴道:“娘,你不是说爹想升迁吗?事情如何了?我好歹也是侯府的正头夫人,我来帮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