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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渠想起另外两位,沉声道:“我知道。元姑娘现在不是要侍奉老夫人,又要替她亡母祈福么,待她这些事定了,我便托个体面人,到府上提亲。”
元若柏见王右渠心里都把主意拿到这一步了,心中十分欣喜。
他拍着王右渠肩膀笑道:“那日后那我便是一家人了。”
王右渠从善如流:“元大哥。”
元若柏一下子成了状元郎的哥哥,有些飘飘然,离开王家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给绊倒。
他一路走,一路想着,要不要多这个嘴,去同三叔把事情提一提,又想着该问一问元若枝的心思才好,若元若枝不愿意,他贸然提了,三叔中意了,元若枝却不乐意,岂不糟糕?
但他心里又想着,王右渠这样的郎君,才貌双全,妹妹不会不愿意的吧?
元若柏去人语堂找人的时候,元若枝不在院子里。
二月下旬,天气转暖,她终于等到好天气,去昭光寺上香给长明灯添火了。
她给母亲的长明灯添了火,顺便也给聂延璋姨母的长明灯延续了香火。
回家途中,元若枝顺路去清疏斋看一看,正巧碰到了买书的王右渠,而王右渠凝视着她,似乎有话对她说。
元若枝去到清疏斋后院,先同王右渠道了一声迟来的恭喜。
王右渠作揖道:“多谢姑娘。”
元若枝看着王右渠脸上就写着“有事”两个字,一下子想到了元若柏说的事,她淡笑问:“我大哥找过你了?”
王右渠点了点头。
元若枝笑说:“柏哥哥是个粗人,有些糊涂。我相信王状元做哥儿干爹的心思是纯粹的,你放心,说开了柏哥哥就不会误会你了。”
王右渠定定瞧着元若枝道:“若我说,我心思不纯呢?”
元若枝愣了。
不纯?王右渠他……他自然不会是喜欢元若灵的。
她便更愣了。
难道说,他……
元若枝扯着唇角强笑婉拒:“王状元,我……”
王右渠什么都知道似的,温言打断她:“元姑娘,一切尚早,人生尚未有定数。别着急下决定。”
元若枝也知道,她与聂延璋的事,的确不适合过早想象出一个结果。
她看着王右渠,福身说:“时候不早了,告辞了。”
王右渠哪怕已经官居六品,仍旧同之前一样,客客气气冲她作揖。
元若枝与他擦肩而过,听见他说:“元姑娘,若分得出心思,请你也看看我。”极清润温和的一道声音,与他寡冷自持的面容,倒是有些……反差。
元若枝沉默地离开了清疏斋。
她当然知道王右渠为人很好,但她并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元若枝回到家中,正巧碰到等她的元若柏。
元若柏兴奋地向元若枝提了王右渠的事,他将这桩婚事的好处说得天花乱坠,一直说到口干舌燥,元若枝淡笑着给他递了一杯茶。
元若柏接了茶,坐下笑道:“枝姐儿,你可一定要答应!老夫人若知道了,定不让你侍疾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元若枝一面低头刺绣,一面淡声道:“哥哥,我现在还不想嫁,谁来也不嫁的。”
元若柏难以置信道:“枝姐儿,那可是状元郎!”
元若枝仍旧垂首将绣线从绣绷里拉出来,一点儿也不心动。
元若柏傻眼了,见劝不动,垂头丧气走了,仿佛错过了状元之位那般可惜。
路上,他恰巧碰到了元永业,他行礼叫了一声“三叔”。
元永业见他脸色颓丧,便关心道:“若柏,你怎么了?”
元若柏轻言欢笑道:“没什么。”
元永业道:“年纪轻轻,有什么伤神的?放宽心些。”
元若柏心道,您若知道了,没准儿比我还颓丧。
他又不好贸然替元若枝做决定,便敷衍两句,什么都没透露。
元永业近来官场略有些得意,步伐轻快地走了。
元若柏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闻争烨从营卫中回来,用元若枝给他传信的方式,传给了她一封信,打着问火|器的事情,约见她。
元若枝看到信中内容,提笔回了一封信,却拒绝了见面。
她要帮闻争烨的,和能帮的,已经结束了。
闻争烨收到信,脸都黑了,拽来幕僚问:“王右渠何故能入元家的门?我却不行?”
幕僚说:“世子,人家姑娘也未同状元郎私下见面,也是拐着弯儿呢。”
闻争烨便让幕僚拐着弯儿认识一下元若柏,想问他儿子还缺不缺干爹。
他这个世子干爹,总不会比王右渠这个状元郎差劲吧?
元若柏读书读闷了,正巧有朋友邀他出去喝酒,他便去了。
席面上,他朋友说有人想结实他。
若是以前,元若柏还乐意结实一些人,如今认识了王右渠与薛江意,已将两人引为知己,才不如他们二人者,他是断断看不上了,便婉拒了。
那人说:“别着急拒绝啊,人家可是想给你儿子做干爹,天大福气你不要?”
说到干爹,元若柏底气十足了,他笑道:“可够了,我儿子有干爹了,当今状元郎!断不会再随随便便让什么人都做我儿子的干爹。”
那人笑说:“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你先见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