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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音就这么低着头没有说话,过了十几秒,她才轻轻摇头,终于开口:“不太好。”
她的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委屈,这时姜音才真正泄露了情绪。
不好。
一点都不好。
她现在很不好。
她害怕。
她怕有些脏水泼到身上就再也洗不掉。
她更怕又回到指指点点被人议论不已的时候。
那种滋味太不好受了。
所以她一直谨言慎行,努力避免一切落人话柄的行为,但好像又失败了。
这不是只要堂堂正正不怕人说,也不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而是姜音比谁都清楚,有时候事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说。
三人为虎、指鹿为马,有时候语言比事实要锋利多了,它能让你觉得暖洋洋,也能伤人无形。
说完,姜音就重新把脸埋到怀中的抱枕里,不再抬头。
她模样让傅梁予想起见她在阳台上睡的时候,整个人缩成一团,即使睡着觉手里也握着刀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忍了又忍,傅梁予还是没忍住,他微微抬起手,掌心朝下,放到姜音的头顶,轻轻揉了下。
过了几秒,他才说:“你要不要跟着我去Z市转转?”
“不远,很安全。”傅梁予的声音温柔,他低声询问,“要不要去?”
最后傅梁予叫道:“音音。”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种蛊惑力,让人不自觉地沉进去。
姜音感受着头顶的温度,觉得现在这一切像是一场梦。
一场让她暂时不愿意醒来的梦。
第35章 .【35】会追妻火葬场的。
见她点头,傅梁予松了口气,他把放在姜音发顶的手收回来,垂下。
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微微蜷在一起。
傅梁予面如平常,他说:“你睡会儿,等天亮了我们再出发。”
这时姜音才把埋到抱枕的脸稍稍抬起,更明显了,她眸中的红蔓延得更多,但也能看出来她依旧极力忍着。
姜音露出双发红的眼睛,像只小兔子确认是否安全般露出脑袋瑟缩地望向身前的人。
许久,她才像是终于确认好了,这时才开口道:“睡不着。”
听她这么说,傅梁予静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现在有精力吗?”
姜音一愣,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现在走。”傅梁予对她笑了笑,轻声问道,“你愿意吗?”
没等姜音回答,他又说:“到地方了再休息。”
现在凌晨三点,几乎一宿没睡的人却问她要不要现在出发。
姜音的理智认为应该拒绝,她一直以来的性格也推着她说“不”........就是把所有的可能性列出来,不止别人,就连姜音本人也觉得只会有一种结果。
但傅梁予真问了,任谁看都不会答应的人却点了点头。
于是一直提倡稳妥、没有十足的把握与计划不会行动的人做了她以前绝不会做的事情。
比如说,她几乎双手空空、没有丝毫准备就跟着人去了新的地方;再比如说,大半夜出门往高铁站赶........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姜音依旧觉得像是在做梦,就是坐上高铁上依旧让她有股不真实感。
“休息一会儿。”傅梁予对她说,“到地方了我叫你。”
“嗯。”今晚一直不在状态的人顺着指示行动慢半拍地点了点头,非常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也不管能不能睡着。
见她动作,傅梁予嘴角向上扬了扬,想到什么后他把外套脱了。
傅梁予拿着衣服,顿了下,还是伸手,把外套轻轻盖到身旁的人身上,他动作温柔,而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的人也始终没有睁眼。
只是在衣服盖到身上的瞬间她的眼睫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下。
随即恢复平静。
一瞬间,姜音四周、鼻尖全是木质调的香味,稍稍驱散了一直若隐若现漂浮在她四周的压抑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味道让姜音感受到了安全,而她一但觉得安全就会放松警惕。
在木质调香的环绕下,本来不打算睡的人脑袋逐渐有些昏沉,在半睡半醒之间,姜音突然想到什么,她发癔症般急忙伸手抓住一旁的人,声音迷糊但带着点着急的意味,她问:“你东西拿了吗?”
听到她这么问,傅梁予一愣,接着反应过来。
“拿了。”傅梁予连忙安抚道,“你接着睡。”
听到回答,姜音松了口气,本就是强撑着睁眼的人重新闭上了眼睛,皱着眉也微微松开了。
傅梁予说拿了,但是姜音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她头昏脑涨的时候什么也想不明白。
只是即将睡着时,她突然想,傅梁予回来好像连家门都没进,是什么时候拿的?
姜音在迷迷糊糊中,下意识把手中的东西握紧,就像是握紧了随时可以关闭阻挡伤害的开关。
而被她握着的人丝毫没有动作。
傅梁予垂眸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一动不动。
从如江市到Z市的路程不近,没有飞机,连高铁都要近五小时的车程,而一整晚没睡的人丝毫不觉得累。
傅梁予微微侧头,看着在睡梦中都在皱眉的人只觉得自己回来的太晚了。
应该再早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