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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朋友。”
“小姐,你身上的披风呢?你不穿披风会着凉的。”苏繁星担忧地将外衫脱下给她披上,却换来了曲棠的拒绝。
“本小姐不冷,还有快点放花灯了。”
等他们的河灯像溪水流入大江,本被月色照得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开出绚烂的七彩荷花后,忽然听见有人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句。
“快看,有人放烟花。”
抬头看去,只见一点点星光伴随青烟飞至半空的瞬间如雍容牡丹层层绽放,又如雪鹅丝,金黄絮,璨明红,柳青绸洒下。
苏扶卮见她突然闭上眼,一脸虔诚地做出许愿动作后,问:“小姐在做什么?”
“我在许愿啊,还有你这和尚不要打扰我。”
其他人在仰头看烟花,唯有苏扶卮垂眸望向身侧,因为漫天璀璨烟花而镀上点点金光的小姑娘,半启的薄唇轻笑一声。
“可是没有人告诉过小姐,对着烟花许愿是不灵的吗。”
等年味一淡,曲棠便回到了普安寺。
并且这一次不再是珍贵妃要求的,而是她自愿要去的,当伺候她的兰姑姑问起缘由。
正挖了一勺红豆绵绵冰的曲棠回的是:“我在宫里住半年,寺庙里住半年挺不错的,而且母妃也说过了会经常来看娇娇的。”
而且在宫里待着,还得要天天看着那几个蠢货在她面前自作聪明的样子,便觉得好胃口都要消了一半。
第二十七章 情窦初开
夜里的曲棠因为睡不着, 便打算牵着已经胖得她抱不起来的大白,准备去隔壁房间。
才刚趿拉上小花鞋,给大宝套上铃铛红绳的时候, 端着一盅杏仁羊奶露的杏于却走了进来, 敛下眼中厌恶,诧异地问道:“公主, 现在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里?”
“本殿有些睡不着, 想去找无垢哥哥聊天。”说完,便拉着大白的脖子往外走。
大半年过去了,大白已经变成了大大大白,整日里头除了吃就是睡, 偶尔还仗着曲棠的势到处惹是生非,活脱脱的二号曲棠。
脸上笑容僵硬的杏于将手中乌木托盘放下,劝说道:“现在那么晚了, 无垢师父肯定睡下了, 公主想聊什么, 奴婢陪公主聊好不好。”
“哪怕无垢小师父是个出家人, 公主也不能总跟人家睡在一个被窝里,而且公主还是一个女孩子。要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看见后传了出去,可怎么办。”脸上挂着是为她好的担忧之情,心里却是鄙夷憎恶。
堂堂一国公主,竟比一些市井村妇还要来得无知不说,恐怕连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都不懂。更别说有哪个女的不睡自己的床, 整日想着同男的挤一窝。
腮帮子鼓鼓的曲棠却觉得她说的这句话,好生无理取闹,无中生有:“本公主行得正,端得直怕什么, 还有这里都是母妃,父皇派来保护本公主的人,又会有谁胆儿肥的吃里扒外。”
“而且你都说了,无垢哥哥是一个出家人,这出家人自然是六根清净地将本公主当成周围,普通的花花草草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的曲棠突然眼珠子一转的逼近她,与大白同幅度的扬起脑袋,本是泛着润泽氤氲的桃花眼却带着审视的咄咄逼人。
“你,该不会是在吃醋无垢哥哥对本公主比对你好吧。不过你嫉妒也没有办法,谁让本公主长得比你好看,嘴巴还甜,所以无垢哥哥喜欢本公主也是情有可原的,更别说本公主与你之间的身份差距,即使是你再次投胎也追赶不上的高度。”
有时候她得要适当地让人认清事实的残酷面,而不是整日异想天开的幻想着,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
皓皓星空下,几只夜莺跃于树梢间左右横跳,若是来了兴致,难免会对月高吟赞美一番。
本应该早早睡下的苏扶卮却有些失神地望着那扇微掩的房门,往常这个时间点,她早就应该来了,为何今夜迟迟未至。
是不来了?还是忘了?
在他自嘲地讽刺自己是不是疯了时,那扇被他期待了许久的房门终是被一只白皙的小手缓缓推开。
眠花繁枝随着斑驳月色涌入房门的刹那间,一只带着蓝色雏菊小睡帽,生得憨态可掬的鹅脑袋率先像一只开路的小勇士,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
跟在后面的是穿了同色蓝雏菊睡袍的小姑娘,小姑娘扎着的头发松下来披散在后,越发衬得脸小,肤瓷唇艳,一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宛如刚被雨水打湿后染了一层迷离水雾的窗花。
进屋后,曲棠将牵着大白绳索的手一松,趿拉着小鞋蹬蹬蹬跑到床边,左脚踩右脚,粗暴地将鞋子穿脱后熟练地上了床。
两只小手抱住他的胳膊,冰冷的小脚贴上他大腿取暖,糯糯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拉长的委屈:“无垢哥哥,娇娇睡不着怎么办,所以你能不能和娇娇说个故事,这样,娇娇说不定就能睡着了。”
躺在床上的苏扶卮因为她的突然靠近,而浑身肌肉紧绷,更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抽离,道:“贫僧不会说故事,若是公主实在想听,贫僧可以为公主念诵一段佛经。”
这样的把戏每天晚上都会上演一遍,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厌烦。
从鼻腔哼出一声的曲棠撅起小嘴,捏了他硬邦邦的手臂肉,笑得不怀好意:“本公主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提前让兰姑姑准备了好几本故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