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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松也是。”赵姐姐重点提醒。
“……嗯嗯!”槿荣老司机装小白兔,装得很是辛苦。
赵姐姐想起裴松每每望向槿荣时分外温柔的眼神,心里存了个疑影儿,再三确认道:“你和裴松,是住在两个屋吧?”
槿荣:!!!???
心内疯狂咆哮,槿荣仍旧老老实实点头:“是啊。”
救命——赵姐姐你再这样问下去,她真的装不了了。
重点分子排查过关,赵姐姐终于松下一口气。仔细一看,槿荣的脸和耳朵都红成了火烧云,想来应该是懂了她的意思。
她在心里慨叹着,女大惹人愁啊。直到槿荣彻底和裴松或者哪个小子定下来前,她们这些做姐姐的,可都得仔细把小姑娘盯紧了,不能让她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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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荣涨红着脸,心情复杂地走出赵家。
她一开始就不该提什么鱼鳔是裴松哥哥要用的。这下可好,让赵姐姐误会了,提点的时候三句话不离裴松,听得人恨不能钻进地缝里。
裴松哥哥那么端方君子的一个人,和她同吃同住了几个月,半分逾矩都没有,直到前些日子,她都一直把对方当成真真正正的兄长。
被赵姐姐这么一闹,槿荣觉得左胸那里怦怦怦小兔子似的跳个不停,怎么也缓不下来。
走过一个拐角,迎面有熟识的乡人跟她打招呼:“槿荣晚饭吃了没,怀里揣的是什么呀?”
下意识动了动手臂,槿荣企图用袖子遮掩:“吃了的。碗里是一点儿调料。”
能让槿荣当宝贝揣在怀里的东西,定然不同凡响。乡人凑上前去:“啥调料啊,就是拿它烤出香喷喷的面包吗?让我闻闻看。”
槿荣如临大敌,慌忙后退:“没什么,没什么。”
眼看着小路上遛弯儿的乡亲们纷纷注目这里,槿荣实在禁不起再闹一番误会,焦急地左顾右盼。终是“哎呀”一声跺了脚,小跑着溜了。
徒留村人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呵笑出声。
好容易做贼似的把鱼鳔带回家,槿荣看着陶碗里薄如气球的东西,不知该如何处理。
正纠结间,瞧见裴松自大门外归来。
“裴松哥哥出门了?”槿荣诧异地问道。她以为对方累了,此时正在屋里歇息。
“去烤了下木头,果然质地软了许多。”裴松拿出手里的半成品给槿荣看。
别的槿荣看不出来,恍惚觉得颜色浅了些。既然裴松说有用,想来应该没问题。
槿荣观察着裴松掌心的几块木头之时,裴松的目光落在她的娇容上,语带关心:“去哪里了?热成这个样子。”
不只腮上一抹飞红,连耳垂都是桃色的。
槿荣摸了摸脸,果然烫得很。她硬着头皮道:“我去找赵姐姐拿了点鱼鳔。”
这话烫嘴似的,槿荣连忙接上后半句:“做鱼鳔胶。”
裴松挑了挑眉,欣慰一笑。他两步走上前掀开盖子,见陶碗里果然放着不少生鱼鳔。
他面色如常地扣回碗盖,解释道:“家中有剩余的鱼鳔胶,今晚泡上,明日隔水熬两个时辰便能用了。”
……
槿荣:她现在就是后悔。
单纯以为对方是顶着暑热讨回来的鱼鳔,裴松感念槿荣的辛苦,抬手取下一副石剪刀,摆在陶碗旁边。
“既然拿回来了,不如趁机多做一份鱼鳔胶。先找个盆泡上,泡发后用石剪子剪碎,再泡。”
裴松像是不知道鱼鳔的更多用途似的,手脚麻利地打水清理,一面还分神和槿荣商量明日的事情:“最迟明日下午,木制的笔杆就能削成,鱼鳔胶也熬好了,届时只要等着瞧窑里的墨芯如何。”
提到这个,槿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颜色想法立时跑得干干净净:“是啊,说不定咱们明日就能用上铅……碳笔!”
她想到橱柜里收起的那半块烤面包,心里更加期待。
文具三件套,可不就要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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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槿荣醒来时动了动手指,还不免回味着梦里握着熟悉的硬笔写字时的场景。
泡鱼鳔胶,削笔杆,墨芯熄火出炉,各个步骤忙中有序。
随着两半笔杆结实地粘合在一起,几乎不见缝隙,浑若一物。顺利做成的首支碳笔圆滚滚的,轻巧而趁手。
裴松用专门削制小木件的刀在一头削出个漂亮流畅的笔尖,和槿荣印象中的铅笔可以说是一般无二。
期待地取过竹纸,槿荣握起碳笔,在纸上画出一条细细的黑线。
日光下,纸上的墨黑笔迹中泛着点灰青颜色,但确是可以清楚瞧见无疑!
又写了几个字,随着笔尖与纸张轻轻接触,墨芯跟被吸引似的留了一层薄薄的墨贴于纸上,不洇且不落屑。正是槿荣期盼的样子。
“竟然成了。”槿荣笑得合不拢嘴,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一炉出来的碳笔就这般好用!
她递给裴松,让对方试试看。
裴松生疏地握起碳笔,三指左右挪了挪。
“跟握筷子似的。”槿荣在一旁提醒道。
指腹用力,小巧的碳笔稳稳架在手背的侧面。与裴松熟悉的食指高悬手臂带动手腕提笔不同,用碳笔写字仿佛只需要将力道集中在几根手指上。
他在槿荣娟秀流畅的三个字下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