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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点也过了。”
“要到天亮的。”
鬼知道这是哪里规定的习俗,她顿了顿:
“随你。”
她起身去收拾碗筷,他拉住她的手:“你想去烧头香吗?”
“什么?”
“新年寺庙的第一柱香,你想去烧吗?”
她莫名其妙:“我不信佛。”
“我知道,但这能保佑你一年顺顺利利,外婆在世时,总要去庙里上新年头香,为我们一家祈福,今年我们替她去吧。”
他说着直接推她去换衣服:“快点,再晚就排不上了。”
沐晨觉得这实在很没道理,一直消极抵抗,几乎是被周佑生半哄半抱的带下楼。
他把她塞上车,系好安全带,自己也坐了上来,发动汽车。
她无奈:“去哪里?”
“慈源寺。”
寺庙在城郊太明山,要一个小时的路程。
她叹了口气:“走吧。”
“冷不冷?”他打开空调,“一会儿就好了。”
“寺庙几点开门?”
“五点。”
她不可思议:“我们要等一夜?”
“准确的说还有4小时12分钟。”
“我很困。”
他笑了笑:“那你先睡,到了我叫你。”
她也不想理他,索性头歪在一边闭上眼睛,没想到迷迷糊糊真的睡着了。年少时精力多旺盛,熬上一夜也像没事儿人一样,这几年稍微晚睡一会儿就觉得身体受不了,什么也阻挡不了时间流逝的脚步。
其实自父母走后,她一度精神衰弱,睡不着觉,睡着了也会做梦梦见小孩子来找她索命,血淋淋的,大概是听阮京讲过的某个恐怖片里的情节,奇怪的是她根本不害怕,就和他大眼瞪小眼的满腔戾气,想来她是活的他是死的,他早一命呜呼,她命硬克父克母,看谁先下地狱。
法律上自然人取得民事权利能力采取的是独立呼吸说,没出生的都不算独立个体。
沐晨觉得她就是闭了一下眼睛,再睁眼时就到地方了,周佑生坐身边静静望着她,见她醒了就笑:“正要叫你。”
现在是凌晨2点,慈源寺山门前队伍排得人山人海,不少人拖家带口的等着烧新年头柱香,他们两个已经算来晚的了,排到了很后面的位置。
等着烧香的人年纪普遍比较大,他们两个年轻人站在其中十分扎眼,站在后面的老奶奶笑眯眯的问他们:“小夫妻俩一起来上香啊?”
沐晨刚要开口,周佑生抢先道:“还没结婚。”
她瞪着他,他就笑:“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
老奶奶笑着打趣:“小伙子你女朋友这是不高兴啦!难道你不想讨人家做老婆啊?”
随即和身边的老伴儿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心啊,咱家那个丫头说明天才能回来,也不知道几点到家。”
周佑生把沐晨冰凉的手握在手里:“很冷吗?手怎么这么凉?”
“还行,我一直这样。”
他把她的手放在嘴边哈气:“这样呢?”
温热的气息喷在掌心,她一个激灵,抽回手,转过头把小半张脸缩在围巾里,声音含糊:“别说话了,我头有点疼。”
于是他就不开口,四周人山人海,喧嚣鼎沸,只有两人之间,寂静无声。
他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头疼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开门。”
她顺从的把头靠在他颈间,闭目不言。
这些日子两人相处的所有点点滴滴,走马观花一样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每想一点,心就空一分。
时间静静的流逝,东方朦胧欲晓,天色将明将暗,佛寺晨钟敲响,山门终于开了。
人群熙熙攘攘的开始移动,他揽她在怀里,两人随波逐流,被挤着去买了香,然后被挤着到了大雄宝殿,跟着身边的香客有样学样,点了香,拜了佛,许了愿,把香□□香炉里。
一个殿的神佛叩拜了,便要个个拜下去,周佑生笑言,总不能厚此薄彼。
沐晨跪在佛像前蒲团上,有些茫然,她看着身边众人此起彼伏的叩首,尤其是身边的那个男人,闭目皱眉,分外虔诚,一拜,二拜,三拜——
新年第一个清晨悄然来临,朝阳洒进雄伟大殿,佛像庄严慈悲,香雾缭绕,芸芸众生都在祈祷求着各自福祸,只有她一个人,不知来路,不知归途,无所求,无所盼,虽生犹死,庸庸碌碌。
下山时她问他,许了什么愿,他说:
“逝者长已矣,存者且偷生,愿你福缘常在,笑口常开。”
他送她回家,一路无话。
临下车前,他把曾经送她的那串水晶项链又挂在了她脖子上,轻声说:
“我一直在你身后,你什么时候想回头了,就能看见。”
他眼中暗流汹涌,深情如海,似乎有万语千言,依依恋恋,但最后他只是克制的握了一下她的手:
“上去吧,我看着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被拒×7
小周(淡定):你就说还有几次吧?我受得住
呃...我要是说集齐7次召唤神龙你信不信?(喂,剧透了!)
☆、Chapter 23
春节结束后照常上班,法院又进入了新的忙碌期,要处理年前积压拖到年后审的案子,沐晨再次忙得像陀螺一样,不过每年也就是这几个月辛苦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