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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
“不要!”
周佑生笑着说:“好吧,没事了,饿不饿,想吃什么东西?”
“吃什么呀?我现在恨不得把这口牙供起来。”沐晨含含糊糊说。
嘴里有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别扭,总感觉上下牙齿都无法咬合了。
“何况医生不是说你要注意饮食嘛,一起喝粥吧。”
于是两个人去了福记餐厅,像两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一样,要了粥和松软的茶点,相对细嚼慢咽。
沐晨有些费解:“我有注意保护牙齿啊,怎么还会出问题,难道是因为我比较喜欢吃甜食?”
这么大人了,被医生训斥不注意防护牙齿,真是丢人。
“我觉得可能是遗传问题,我爸妈牙也不太好。或者是江城水质问题,阮京也经常去医院看牙,我身边的人牙都拔了好几颗了。”
无论她说什么,周佑生也不辩驳,眸中含笑应着。
难得又发现了她不可抗拒的弱点,看她不自觉发小脾气的模样,他真的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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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门前停车位全满,周佑生就把车停在了附近江大校门口,吃完饭两人顺道在大学里散步,正值夏日时节,校园里菁菁学子成群结队,骑着单车来来往往,在草坪上看书,树荫下乘凉,让人不由感叹青春好时光。
“你的大学,是什么样子的?”他问她。
她轻笑:“我上大学时啊,就是很普通的,加了几个社团,做过一些学生工作,每天呆在寝室里上网看书,懒得出门四处玩,成绩不上不下,考试时临时抱佛脚,不喜欢出风头,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完成什么宏图伟业,就是很普通啊。”
A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名校,人才济济,同班同学毕业后也许不一定会记得有她这一个人。其实,她和同寝室的同学关系也不算和谐,理由很简单,她家境不错样貌不错还有一个同样不错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为人不算任性却也不好相处,周围每个人都心高气傲,自然没法亲密无间,不过维持表面客气。
不过想当初,同寝四人只有她有男朋友,如今五六年过去,她们三人早就陆续结了婚,也算风水轮流转了。
“有人...追你吗?”
她老实摇头:“没有,因为我很少参加班级活动,也从不跟她们出去联谊,觉得很麻烦,其实现在真有点不记得我那时候都在忙什么了,好像一度被拉去打游戏,但后来就不玩了,现在想想也挺遗憾,毕竟是人生中最后一段学生时代。”
“那你呢?留学好玩吗?很多女生追你吧,你交过外国女朋友吗?”她回头笑眯眯问他。
他表情淡漠:“你以为呢?”
大概他真的需要把心挖出来给她看,看看是谁霸占了那里所有空间。
她不置可否:“你问过我了,我总要问问你才公平吧。”
“留学不好玩。”他叹了口气,“其实那时我以为你也去了国外,很担心。”
与贫穷富贵无关,大抵是一种漂泊异乡的无归属感,他倒不在意,只是觉得她多半受不了,她那样挑剔恋旧的人,是不是会不习惯美国的天气,吃不惯美国的饭菜,不喜欢每一条街道和商店,陌生的面孔和语言?尤其是她家逢变故,无亲无友,她身边的那个人能不能像他一样照顾好她?
就那样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任凭相思煎熬自我折磨,也无法得偿所愿。
沐晨垂眸,没有说话。
不该提起那些年的,有些事,过去就让它过去的好,他们还不到可以坦然面对所有不释然的时候。
她刚想说些什么无关痛痒的扯开话题,一抬头突然看见对面教学楼里走出个面熟的人,她赶紧后退一步藏到周佑生身后。
“怎么了?”
“那个戴眼镜的男老师你看到没有?我不能让他看见我,要不然他一定要拉着我讲最新出台那个的XX法规,我真的不想和他辩论!”
男人就是上次张姐介绍带学生来院里观摩庭审的姚华老师,吃了一顿饭后也不知怎么回事觉得和她学术见解特别一致,简直引她为知音,隔三差五司法制度或法律法规有什么新动向就要打电话和她探讨一番,她真的怕了,想她一个处理普通民事案件的小法官,真的不想知道某少数民族自治地区地方法规的修改在学理方面究竟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啊!
周佑生转身抱过她,把她完全挡住:“我们往那边走一走,你装作自然一点,亲密一点。”
沐晨顺从的把头埋在他怀里,两人慢慢走到一旁的小喷泉边。
“他走没走啊?”
“没有,再等一等。”
过了一会儿,沐晨又问:“他还没走吗?”
周佑生语气严肃:“再等一下。”
她忍不住抬头小心看了看,哪里还有什么姚华的影子?
冷着脸瞪了他一眼,她转身就走,深深觉得自己脑子真的进水了!
“别生气,开个玩笑。”
他笑着从后面追上来,拉着她的手:“明天有空吗?”
她挣开他的手:“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
那语气特别像被男友冷落的女朋友。
她无奈:“明天约了阮京。”
他只能作罢,顿了顿,又忍不住问她:“你说过的话不会轻易反悔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