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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潇神色严肃,沉声道:“那当时,可还有人接触了你?”
“并未,”丫鬟的声音大了些,添了些理直气壮,“若是大人一口咬定是奴婢做的,可不由奴婢告你们了!”
楚潇心中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赶忙解释道:“你莫担心,我们不会对你……”
还未等楚潇说完,那丫头倏然放声尖叫,一头向一边的柱子上猛然撞去!
楚潇的瞳孔倏然缩小,还未等她赶忙拉住丫鬟,那丫鬟已经一头撞在柱子上,额头汩汩地流下血迹,脑袋一歪便垂下了手。
她紧闭双眼,最后说出一句话:“奴婢,以死证明……”
这小丫鬟居然就这样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
楚潇惊愕地立在原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丫鬟满脸可怖的血迹,一时间居然有些恍惚,脑内一片空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什么急于以死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为何又不说出证据?
并且,线索彻底断了个干净!
楚潇深吸一口气,僵硬地转过头去,正巧与顾宜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楚潇声音沙哑,颤声说:“顾大人……”
顾宜面沉如水,启唇道:“继续查案,此案有疑,多半是这丫鬟在捣鬼,背后有人在指使她。她不急于证明自己,而是选择用死在控诉我们,本就是一大疑点。况且,我们现在……”
他顿了顿,蹙眉道:“已经立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
***
三天后。
很快大理寺卿逼死府中丫鬟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有人在大理寺前闹事,让顾宜以命偿命。
不过万幸的是京城百姓大多都不认识顾宜,要不然见了顾宜出门,准打死他不可。
楚潇与他走在街上,都能听到关于顾宜与他身边仵作的言论,甚至有人咒他去死。京城人言论极其歹毒,传进耳内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顾宜脸色却没有一分一毫的变化,依旧平静淡然。他坐在角落与楚潇各自吃着一碗阳春面,面对铺天盖地的谩骂声也充耳不闻。
楚潇扒拉了半碗面便出了门。半刻后她回了面馆,将捧在手心的糖葫芦递给他。
顾宜看着眼前荡开笑容的小姑娘,不禁心中最柔软的那处被拨动了弦。
他此时冰冷如霜的眼中也柔和了些,像是要将眸中的冰雪都尽数融化。他接过糖葫芦,声音却依旧是平淡无波的:“多谢,有心了。”
楚潇面对他冰冷的回应也不气馁,而是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顾大人,你不要往心里去,过这一阵子便好了。”
这小丫头现在居然还来安慰自己?
他轻轻搁下筷子,漫不经心地开口:“不过是一些无聊之人罢了。事情并未盖棺定论,他们便跟着风向跑,一个个义愤填膺,不知他们才是那个被人当枪使的人。”
楚潇撑住桌子,皱眉低声问:“顾大人,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扩散舆论?”
“不错,”顾宜看着她的眼底,“舆论不可能传得那样快,那人一心想着阻断我们的后路。”
楚潇皱了皱眉,小声试探性地问道:“……沈岳?”
顾宜摇了摇头,用修长的指轻敲打着桌面:“不是他。沈岳针对的明显是你,那人针对的却很显然是我。”
那又会是谁?迷雾一层又一层,难以拨开。也许在谜底之下,还藏着不为人知的东西。
楚潇托腮沉思了半晌,还是想不出端倪来,只好吸溜面条,一边吃一边道:“下一步,去问问住在坟地附近的人家罢。看看他们在晚上,有没有看见什么人,以及烧起的火。”
***
郊外坟地荒凉,在一座荒山之上,树木也稀稀拉拉的,乍一看还有些渗人。
附近住的人很少,楚潇与顾宜一个个敲门问,都未问出什么线索来。
夕阳西下,天际被火烧云所染红,夜幕渐渐取代绚丽的晚霞,剩下的是天际交织的、深浅不一的颜色。
终于敲到了最后一户人家。
“叩叩叩——”
轻叩柴扉,那木门终于“吱呀”一声被打开,出来一个中年人。那人还以为是对小夫妻,便心上存疑,道:“二位来这里作甚?”
楚潇急忙道:“我们是……”
“我们是顺天府的人,”顾宜岔断了楚潇的话,尽量让自己语气缓和些:“想问阁下几个问题。阁下如实回答就好,不必害怕。”
……府尹听了恐怕要被顾宜气昏头去。
那人一听是顺天府的人,神色都陡然一变,语气显然有些惊惧,说话也结巴了起来:“二位大人,问、问罢。”
楚潇声音放缓了些,温声问道:“请问最近晚上,是否看见在荒山上有人在焚烧什么东西?”
“……有!”那人摸了摸头,像是想起了什么,“那时候我一个人回家,想抄近路,便走了那荒山坟地。那时候天色差不多黑透了,我见远处有一团火,便害怕起来,以为是鬼火。然后,我看见树丛里窜过一个人。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家还洗了手,拜了佛呢。”
楚潇思忖了半晌,沉声道:“那您可知道,那黑影是个什么模样?”
那人摸了摸下巴,皱眉想了会儿,又道:“个子不高,身形却是壮实……”
居然与偷尸人对上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