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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很快大理寺与顺天府来了人,将老板的尸体搬进了大理寺,着手去查袭击老板与楚潇二人的刺客。
而此时大理寺内,楚潇坐在桌案前,顾宜坐在桌案边上包扎着伤口。伤口倒是深他却旁若无事,看着楚潇翻这件案子的记录本。
“顾大人,你不方便写字,我来。”
楚潇接过册本,写下一行小楷。
她会繁体字,但用不惯毛笔,顾宜又是左撇子,这册本上的字可谓是横七八竖。
顾宜皱眉:“你不会写字?”
楚潇吃力地写着一行行字,没理他:“顾大人,你看。”
顾宜顺着她的笔看下去。
“如果说老板丢的妹妹是花儿和柳儿中的一个,那他也许在暗示另一个。他说‘寻了又能怎样’,又这样害怕将事实说出来,可能是有人在恐吓他。会不会有人因为查了这些东西,而遭到了更深的恐吓甚至是死亡?”
楚潇说完,又道:“顾大人,你可还有贩童案的册本?”
顾宜颔首,一面包扎着自己的手,一面道:“在书架的第二层。”
楚潇将册本取下来,一页页地翻动着,闷声不再说话。
“顾大人,你看这个,”楚潇像是看见了什么,倏然瞳孔放大,急忙翻到那一页,用力圈出了那个名字。
“黄员外?”
第24章 .二十四、醒了?小姑娘睡相娇憨,也不……
“黄员外?”
顾宜右手接过册本,看见圈上的名字。
他丢失的孩子,小名寻花。
而册本上杂货店老板丢失的孩子,叫问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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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依旧热得逼人,火辣的阳光炙烤着地面,楚潇顶着大太阳,将册本顶在头上,气喘吁吁地道:
“顾大人,当心你的左手,莫汗湿了伤口。”
“无妨,”男人神情寡淡,疾步走在前面,“不知道张侍郎夫人那边情况如何,想必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楚潇紧紧跟在他后面,方才跑了太久,她的腿还是软的。顾宜见她走不动,便有意放慢了些速度。
甫一进张侍郎家的宅院,便有大理寺的人上走前来,急声道:“顾大人,张侍郎夫人他……”
顾宜神色冷冷:“怎么回事?”
那人神色有些难看:“说是中暑昏过去了,请了她家里大夫来看,开了几副方子便睡过去了。”
居然中了暑气……
既然如此,也不好再审问她,顾宜便沉声道:“让她好生调理罢。”
那人领了命便离开,待那人离开了二人的视线,楚潇方才发问:“顾大人,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张侍郎儿子的死查起。”
顾宜微微颔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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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侍郎家是个不大不小的宅院,作为府中唯一的男丁,张侍郎儿子的屋舍还挺大。
楚潇迈入了张侍郎之子的那间屋舍,迎面而来便是一口棺材。
棺材内的尸体已经出了较多尸斑,棺材之外扎了不少纸人,乍一看还有些渗人。
第一个发现张侍郎儿子的人是丫鬟夏儿。
夏儿立在一旁,浑身抖如筛糠:“二位大人,这是公子的……尸体。”
楚潇看了一眼,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日下午。
而夏儿所说,花儿和柳儿走的时间是在昨日早,若是早上给张侍郎之子服用了和鸣子,那人不应该是下午死的。
其中定有蹊跷。
楚潇摸了摸下巴,问夏儿:“你敢确定花儿和柳儿是昨日早上走的?”
夏儿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
楚潇揉了揉太阳穴:“那就奇怪了……那杀死张侍郎儿子的人不应该是花儿和柳儿啊。”
顾宜一声不吭,在房间里来回踱着。
楚潇灵机一动,又煞有介事地问:“那你是怎么知道花儿和柳儿是昨日早上走的?难不成……你也有……”
夏儿顿了顿,随即像是要哭出声音来:“前天晚上的时候奴婢给公子送茶,碰巧遇上了来公子房里的花儿的柳儿,才知道她们是来找公子的;下午我给公子送茶,公子说有些困,奴婢便换了香,燃了些安神香,便退下了。公子临走前说花儿和柳儿是早上走的,叫奴婢‘明儿个再唤她们来’。奴婢冤枉啊!”
楚潇听完,疑声问:“那在你家公子说了这句话后,你才知道花儿和柳儿来去的时间的?”
夏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却不敢直视楚潇的眼睛,盯着地面发愣。
楚潇笑了笑,意味不明:
“如果是换做正常人,当我逼问你的时候,第一反应该是‘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没有做啊’诸如此类的话,然后断断续续地回忆起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而你反应却这样镇定,像是事先准备好了的。”
小丫鬟夏儿的脸霎时间白得如纸一般。
“奴婢真的没有啊!”
她动辄就要跪,楚潇忙扶她起来,失笑道:“别慌。”
夏儿抽抽噎噎:“奴婢……真的没有……”
楚潇看向她的眸,望向那一片灰暗:“你真的没有嫌疑?”
夏儿用力点头。
楚潇转移了话题:“你说你下午去见了你家公子?”
夏儿霎时间脸又白了几分:“对。”
楚潇“嗯”了一声,摸摸下巴:“你家公子……平日里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