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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尧眯起眼睛,觉得这件事情大概率可以锁定范围了。
梅傲雪并不知道虞尧在想什么,他大力的拍着大门,所幸家里人知道他要去宫中赴宴,在等着他回来问情况,很快大门就开了。
“少爷你回来了?老爷——”
梅傲雪直接打断他,“去仓库拿几瓶酱料过来,快去快去,别让贵人等急了,赶紧的!”
他急急的催促,仆人也不敢耽搁,赶紧往里跑,没多久梅傲雪就拿了两瓶酱料跑回来,塞给坐在车门口的薛弋,视线小心翼翼的往车帘上瞟。
薛弋语气不善,“你看什么?”
“没、没什么。”梅傲雪立刻绷紧了皮,再不敢乱瞟。
他打算离开,却又被虞尧隔着马车喊住,“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传闻九千岁心狠手辣,喜怒无常,虽然之前在亭子里的时候,他觉得闻朝脾气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差,但兴许是他那时候心情好,觉得他有用,等到他心情差的时候,他也没有用了,说不定要挖了他的眼睛!
现在,薛弋就坐在那里眼神沉沉杀气腾腾的看着他!
梅傲雪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比之前烤那条白锦鲤的时候都慌。
虞尧问他,“之前亭子里,你为什么要将事情告诉我?”
这个事情自然指的是白锦鲤的事情。
梅傲雪愣了愣,神情有些茫然,也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鲁莽,吃贡品那么大的事情竟然都敢随便跟人说,他想了想纠结的说道,“就想说就说了,具体为何说不上来,当时就觉得……你们挺面善的。”
其实主要是觉得闻朝面善,面容苍白精致坐着轮椅,一副久病缠身的病弱模样,哪里想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家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宦九千岁!
反倒是眼眸沉沉,出场就带着杀气的薛弋,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那个武将家的公子,没想到竟然只是侍从。
这么看来,闻朝对侍从挺好,完全不像一个坏人。
梅傲雪想着想着,没想住拍了自己脑袋一巴掌,“笃”的一声嗡响,清脆绵长,像是敲了一个熟透的瓜。梅傲雪大概是觉得挺好听的,又很有节奏的敲了两下。
本来因为虞尧竟然叫住他而神情不愉的薛弋一顿,突然觉得跟这么一个瓜皮争风吃醋的自己大概率也是一个瓜皮。
他默默挪开了视线透过夜色看风景。
虞尧也直觉掠过这个诡异突兀的“笃笃”声,直接问第二个问题,“你今年二十有七,数年前就取得秀才功名,怎得今年才入京?”
说起这个,梅傲雪也有些尴尬,“这些年我会试总是不过,不少人都道我是伤仲永,今年再不过,我便打算不考了。没成想厚积薄发,不仅中举,还在会试中得了第四,着实是让我惊喜了一阵。”
不过可惜,他本来就得罪了太后,现在又和九千岁牵扯在一起,这个官估摸着是没得当了,还是得回鲁川。
薛弋不相信虞尧会无缘无故问这些问题,品出里面的不太对劲,问了一句,“你就没想过,也许不是你考试出了问题,而是从根源出了问题?”
“……”想过吗?梅傲雪自然是想过的,甚至在今天入宫之后,想的就更多了。
只是这些事情他不能说出来,他没有什么事,倒是父母家人定然要因为别人的绝情而伤心一番,他不愿意看到这样,便将这些事情压在心底。
梅傲雪只道,“如何都不过是下官技不如人罢了。”
“确实如此。”虞尧忽而接了一句,又道,“往后不会有了。”
梅傲雪一怔,薛弋钻回马车,他透过撩开一瞬的车帘里看到白色的衣袍铺就在车厢里,马夫已经扬鞭,马蹄哒哒,马车扬长而去。
梅傲雪站在那里目送马车远去,许久许久,久到他的父母疑惑的从府中出来寻他,方才回神。
“二郎,方才那是太师的马车吗?”他听到父亲问。
“不是,那是九千岁闻朝的马车。”梅傲雪一字一句的回。
他的父母皆是变了脸色。
梅傲雪转过头来,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们认真的说道,“爹,娘,我觉得话本里说的可能是真的,闻朝是个能够摄人魂魄的妖邪,人类怎么斗得过妖邪,我们还是赶紧跑吧,京城是他的大本营,鲁川也不安全,只能去塞北了,至于匡扶朝堂什么的,就让弟……让陛下自己想办法吧。”
“……”沉默半晌之后,梅府忽而热闹了起来,隐有梅父咬牙切齿的声音,“给我把这个逆子摁住!”
梅府的鸡飞狗跳早已远去,马车里的两人全然不知,正纠缠在一起。
车内有酱料的浓重香味,薛弋将沉思中的虞尧推倒,先把金链和铃铛给他系好,马车一颤一颤,铃铛叮叮当当的直响。
已经预感小黑屋的系统立刻招呼都不打就下线了。
薛弋则舔了舔嘴唇,居高临下的看着虞尧开始翻旧账,“你看了别人,对别人笑了,还飞了眼神,我很不高兴,我要惩罚你。”
前两者有,且都应验在梅傲雪身上,最后那个是绝对没有的,显然是薛弋故意加上去的。
虞尧也没有解释,只好整以暇的配合他,“你要做什么?”
“试试看这个酱料是不是刷在人的身上,也会变得更好吃。”薛弋说着扯开虞尧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