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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有专精魂修之道的修士解开了那枚玻璃珠的秘密。
在那个修士死后,玻璃珠确实护住了修士的魂魄,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修士的魂魄释放出来,但也仅此而已。玻璃珠中的魂魄哪里都没有去,与其说是被保护着,不如说是被囚禁着。
那位魂修用秘法与玻璃球内的魂魄进行接触,但以对方的高深修为竟然也只能窥探些许画面。在那些画面中,囚禁在玻璃珠中的修士似乎在做一个美梦,一个回到幼年时捡到天材地宝拜得名师最终声名显赫的美梦。
于是玻璃珠的秘密解开了,它和世界意志有没有关系已经无从得知,但它绝对不能让人真正重活一世,只是给予了囚禁中的灵魂一个做美梦的机会。
那魂魄在玻璃球中以一日百年的速度做着重生为“天命之人”的美梦,众修士很是感慨地守着那枚玻璃球几天几夜,等魂魄的梦终于做完,玻璃球在一声“咔嚓”中碎裂,在美梦中被数十位娇妻环绕的魂魄也在心满意足中……魂飞魄散。
修士们提议为那玻璃球取个名字。
当时白青弦冷着脸说出了“逆世之珠”这个名字,最终因为听起来很霸气很能唬人而被采纳为官方称呼。
没错,很霸气,很唬人。
那群明白了真相的修士压根就没打算把“逆世之珠”的真相传播出去,就想等到下一枚玻璃珠现世之后,躲在旁边看着他们厮杀抢夺的好戏。
他们谁不是这么折腾过来的?凭什么不能让别人体验一下?
除了这样的恶趣味之外,修士们心里其实很清楚,如果得到“逆世之珠”的那个人只是将玻璃珠炼化后留在身边,那么他在寿命耗尽之后还能享受一个悠长的美梦。
如果得到“逆世之珠”的那个人受不了等待,直接自刎结束性命,那这些修士也乐得看好戏。
白青弦的挚友也在得知玻璃珠的真相之后,随手丢回到了东海之中。
“死后用它来做个美梦也不错。”当时的白青弦十分不解。
“会想要重生的人一般都心怀遗憾。”白青弦的那位挚友却笑得张扬,“但我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如果重活一次的话,就算是个梦,不也得重新想办法和你做朋友?要是梦里的白青弦不同意的话,美梦不就成了噩梦?”
“……”
“不过,为什么你会想到‘逆世之珠’这种正常的名字?”当时白青弦的挚友似乎很好奇地问了一句。
白青弦当初是怎么回答他的?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到你为了这么个东西浪费半年时间,最后手上除了颗没用的玻璃球之外连一块灵石都没给我剩下,就觉得……也许你是只猪。”
逆世之珠,
你是只猪。
“哈哈哈哈哈哈哈!”挚友的笑声至今仍然回荡在白青弦的耳边。
……
“所以你得到了逆世之珠。”白青弦的思绪回到了现在,目光重新落在栗梦的身上。
“没错,能够让人成为‘天命之人’重生的逆世之珠。”栗梦显然并不是逆世之珠真相的知情者,回忆起来甚至一脸茫然,“我炼化逆世之珠后,一直躲在秘洞中,犹豫着应该什么时候使用。”
所谓使用,在白青弦看来就是自我了结。
“但还没等我下定决心,我就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栗梦对自己丧命的原因似乎也是云里雾里。
白青弦也只能猜测栗梦一直躲在秘洞中,并不知道那个世界将要坍塌,所有修士都在世界坍塌中丢了性命。而栗梦的性命也在世界的坍塌过程中葬送。
只不过,她手中的那枚玻璃珠保住了她的魂魄。
各种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之后,来到了苍蓝国。
“我只知道自己并没有在修/真界重生,反而作为栗家的女儿降生在了另一个世界,而且二十年的时间里都没有任何关于前世的记忆。直到一年多以前的那场车祸后,关于前世的记忆突然苏醒过来,那种感觉真的难以形容。”有些站不稳的栗梦直接靠着身后的围壁。
“虽然没有在修/真界重生,但当我意识到苍蓝国所谓的《苍云剑诀》越看越像赤丹门心法的残卷,当我意识到自己和绘像上的圣师有六七分相像,当我意识到赤丹门都能够炼制的辟谷丸和筑基丹在这个世界有多么惊世骇俗,当我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人在修炼一途多么无知之后,我觉得自己可能在这个世界也可以成为‘命运之子’。”
“我不用再因为家族利益去假装爱一个傻大个,我可以成为站在那个世界最高处的人,可以用戏耍的态度玩弄所有人。”栗梦此刻的表情中带着自嘲,可惜一切都迟了,“呵呵,只有那个傻大个真的相信我被恶灵附体,他看我的眼神永远像是在看青梅竹马的那个小姑娘,永远竭尽全力去付出,却也从来不问我想要什么。”
“呵呵。”
“现在看来,也许逆世之珠的传说根本就是假的。”栗梦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白青弦,“也许真正的命运之子根本不需要逆世之珠。”
“我和你不一样。”白青弦摇了摇头,拒绝和“逆世之珠”或“命运之子”沾上半点关系,“既然你那么喜欢圣师那个位置,就为苍蓝国真正做些什么吧。”
白青弦说着,向栗梦的方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