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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被打的呀……她来求助的时候不就说过,她哥哥想伤害她。”蓝玉咬牙切齿地说,“都跟她说要报警了,她死活不愿意,说那是养育她的家人。”
“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乔思涂喃喃道,“她好可怜,我把我的衣服都送给她好了。”
蓝玉:“她挺担心会被她哥哥找到的,希望我们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见过她的事情。”
所以这几天他们去湖边游泳钓鱼,司雅总说她留在家里等他们回来……原来是不敢出门。
乔思涂道:“我们来这儿玩了十多天了,根本没见着其他人啊,她家到底住在湖对岸哪里?”
蓝玉:“不知道,我们还是不要靠近比较好,万一真碰到她家里人,问起她怎么办?”
乔思涂:“要真碰到了,我就朝她哥哥和父母扔石头!”
这些通过别人口中了解到的私事,不过是让乔思涂对司雅的身世经历有了概括的认知,但她真正认识到司雅的凄惨和异常,还是第四天,他们去野餐回来后。
司雅擅长做的菜色很传统,中式西式都会做,可惜房子里调味料不多,所以做热菜总是差些味道;听说他们想去树林里野餐,司雅替他们做了一篮子的精巧食物和鲜榨果汁。
贺凌飞像是在和曲楠斗气,两人这些天不怎么说话。
出发去野餐前,贺凌飞在厨房瞎转悠,直夸司雅:“你是老天赐给我们的仙女吧。”
一会儿献殷勤道:“别别别,刀和盘子我来洗,你辛苦了,我帮你——你的手那么白,少碰洗洁精。”
再借机会肢体接触,“你能帮我挽一下袖子吗?”
……
旁观的乔思涂使劲拧丁厌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你看他呀!你快去管管他!”
丁厌被掐疼了,哇哇乱叫,就是不动,哑着声抗议:“你别弄我……我又不是他爹!怎么管!”
男朋友使唤不动,乔思涂自己上;她走到司雅身边,强行挤开了贺凌飞,问道:“雅雅,你和我们一起去玩吧,你看你忙了一大早,不能只给我们做呀,留在家里多没意思。”
司雅抿直嘴角道:“我就不去了……我怕他们在找我。”仿佛是怕乔思涂忧心,她连忙笑了笑道,“我喜欢待在家里,而且我给自己做了午饭,你们放心地去玩,我等你们回来。”
乔思涂劝解道:“可是我们五个人呢,保护你一个肯定没问题……如果碰到你哥哥,我们就当面教训他!”
司雅的瞳孔骤然放大,她面颊粉白,眼神惊惶,甜美的嗓音变得尖锐:“绝对不行!”
乔思涂被她强烈的反应震住,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害怕。
司雅眼睫微颤,手指颤栗地整理头发,大而无神的美丽双眸四处瞟着,不安地舔抿干燥的嘴唇,嗫嚅道:“我、我上楼了……”
说罢,解下围裙,魂不守舍地跑上了二楼。
乔思涂从未在普通人身上,见过那么神经质而焦虑的肢体表现,她哑然无语,只好当司雅是太过胆小了。
可是司雅的恐惧,却在乔思涂的心底埋下了好奇的种子——她怎么回事?她哥哥究竟有多坏,她才会那么怕他?
于是野餐的地点,乔思涂特意选在了蒙星湖对岸。
虽然理智上知道他们不应该靠近那里,但她实在非常好奇司雅的家里人。他们是怎样一群坏蛋,居然给美好温柔的雅雅留下了一想到便会发抖的心理阴影。
湖对岸是一片茂密山林,山顶依稀可见房屋,不知道是不是司雅家的农场,即便是,他们也无法徒步走上去,会迷路的。
在湖边一棵枝叶浓盛的大树下,他们铺开了餐布野餐,欢声笑语,宛如回归了最初的快乐小团体;大家吃饱喝足躺倒,头顶的叶缝细密,金子般的阳光碎碎洒落,耀目至极。
乔思涂午睡醒来,揉着眼睛,远远望见一辆货车飞驰过乡间小路。
这是除了司雅外,他们见到的第一个外人;她拿起望远镜,透过镜片放大看清那辆老式货车——司机是一名黑发少年,因为天气炎热敞着车窗,穿了件黑色短袖,精瘦结实的手臂被晒成深麦色。
乔思涂瞪大了眼睛,这人和他们年纪相仿,看路线是要开车上山;望远镜的视野挪向货车的后尾,载着农具和几头关在笼子里的猪。
——他不会是司雅的哥哥吧!
乔思涂琢磨着,再去看驾车的少年;他眉眼和司雅有三分像,额角流着汗,刚喝过汽水的嘴唇嫣红。
长得不像坏人。
司雅并未跟他们提起过自己详细的家庭状况,乔思涂不知道她有没有弟弟,又或者她不止一个哥哥;总之这名少年应该来自山顶的农场,是司雅的家人。
乔思涂放下望远镜,背过身去,对方别发现他们就好。
傍晚之前回到家,他们都玩得大汗淋漓,风风火火地冲回二楼洗澡。
乔思涂不着急,她检查着屋内的门窗,在底楼到处喊着“司雅”,却无人回答她。
她紧张地去上楼敲司雅的房门,门一推便开,房间里光线暗沉,昏暧不明;她走进里面,见司雅抱着双膝蜷缩在墙角,睁大空洞的眼睛,仿若看不到她。
“雅雅,你怎么了?”乔思涂轻手轻脚地走近,触碰司雅的肩——
谁知少女忽然站起来抱住她,手臂收紧勒住她的腰身,颤声道:“他来了!他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