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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灵气也运转正常。
完成一切后,天色已晚,但林钟远也不想太耽搁,直接走到了还闭目调息着的三白面前,小声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如果遇到什么情况,你就带着我的身体先走,我自然能找回来。”
三白没有出声,但林钟远知道他应该是听到了。
月亮缓缓挂上天空,林钟远踏着月色,用了自己乾坤袋内备用的另一把长剑,御剑而去,根据着系统的指引,飞向那位倒霉凡人所在的宣城。
窗户大敞着,随着林钟远的离开,屋内又重归寂静。
下一刻,盘坐着的三白睁开双眼,眼圈有些发红,压抑了许久的呼吸也发颤起来。他又独自坐了一会儿,才下床走了几步,初时脚步还有些不稳,抬手揉了揉额角,才平复下来,走到林钟远本体的床前,一声不吭地凝视着。
看上去就像是睡着的人。
如果林钟远此刻睁开本体的眼睛,将会立刻发现三白的不对劲,发现这人的眼神变了,情绪也不对劲。
三白缓缓坐在他床边,灵力随着情绪波动微微紊乱,一不小心,点燃了自己的袖口。他猛地一挥手,熄灭了那小火,强行克制着自己,用力闭上眼睛。
“林钟远……”
林钟远的本体闭着眼,神情宁静,像是无法听到。
“我和你回灵虚峰。”
三白握住了他的手,缓缓弯腰下去,低垂着头,压抑着什么痛苦般,一字一句,都艰难地低喃而出,“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片刻后,夜色中,第二道身影御剑飞出,怀中还抱着一个仿佛熟睡之人的身体,直直朝着远方飞去。
宣城是以造纸出名的,那地方因为有仙人相助,造纸的材料不同,所以造出的宣纸是全国最好的,后来时间久了大家就都叫宣城了。
林钟远到达那里时,已经是凌晨,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路边的小店铺子们大都还关着,光看招牌什么的,也能瞧出不少是卖字画、纸张的。
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不少的墙壁上贴着画像,告示,上面画着一个身着白衣、手持长剑的背影,是个寻人启事。
只要早些来这里的人,或是消息灵通的人都会知道,这画像画的是救了太芜门的仙人,因为那仙人太过于低调不留名,不露脸,唯一一个知情的人,也只是看到了这样一个背影。
虽然只是背影,却栩栩如生,行走的仪态,身材,气质,都跃然纸上,让人觉得,如果当真有这样一个人,那么只要亲眼瞧见了,一定能够认出。
林钟远并未在那些画像上过多关注,一个背影而已,只要不是脸,他就有很大的忽悠空间。
再者,他就算换了身体,身材、身高还是没换的,走路的姿态什么的,换了再多身体,他也能还原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他不怕被人认出,甚至巴不得被早些认出才好。
于是,看似是低调地在无人的街道行走,脚步声都不曾发出,实际却是大摇大摆地走在白日里最繁华热闹的大路中央,对于己身充沛的灵力、高深的修为毫不遮掩。
时间太早,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林钟远悄然落地,收了长剑,独自行走在路中央,迎着凉凉晨风,衣袂有些染上潮气了,走得久了,一抖袖子,那些水汽便被震开,化作晶莹的光点散落。
看似简单不起眼的动作,却是寻常修士不借助法纹、法器、特殊的法衣辅助就能单纯以灵气震荡做到的事。
林钟远就这样走了很久,越过一条街,到达了一处无门派、无匾额的院落门前。
这是系统为他指引的,软禁着那位辞官将军的地方。
看似没有任何把守,甚至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但从方才开始就始终吹拂着发丝的晨风,到了这门前的一瞬间,却停了。
哪怕是最微弱的风也不见,更无任何虫鸣,修道之人耳聪目明,只要凝神静气,连露水从花瓣滴落的声音都能听到,却在此刻只有死寂。
林钟远抬头望去,轻笑一声,没错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应当是有一层辅以障眼法的禁制,他现在要用蛮力破开,也不是不行……
忽然,一片树叶打着旋落下,林钟远微微侧身,叫那叶片没能沾上自己分毫,叶片看似真实,落地后却直接碎裂,化作一地的光点散去了。
竟然是个假的叶子。林钟远皱了皱眉,然后朝着一处看去。
之间阴影角落之中,正站着一人,笑意纯然只挂在唇边,眼底是兴味探究,与不知真假的善意亲切。
竟是裴一臻那家伙。
“这位道友,好敏锐的觉察力。”
裴一臻缓缓朝他走来,脚步轻慢,到五步远处时,就停了下来,略一拱手,“幸会,你也是为那凡人来的么?”
也?
这话说得当真巧妙,无论是哪个立场的人,似乎都能误会成这裴一臻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可真的接了话茬,就是被套出了话。
林钟远没言语,头一次觉得这种聪明人麻烦极了。
废话不如行动,他直接左手朝着身侧拍出一掌,当着裴一臻的面,以强横的灵力直直打在那院落周遭的禁制之上,干脆利落。
碎裂声宛如玻璃巨塔瞬间倾塌,震耳欲聋,又清脆嗡鸣。
刹那间,就有无数道修者身影从各个方向窜出,种种武器直指林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