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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闻盯着他的儿子,眉头微微一皱。提前去县城确实是他们商量好了的,只是当时商量的时候,说的日子还要靠后几天,这样他还能再去一趟山里。
可是现在听谭家勇这语气,连一天都等不了了,他下意识的看向占隐的方向,见他脸色虽然有些白,看着却不像是犯病的样子。
所以,确实是出事了。
谭闻的眸色微微深了些,这个中年汉子到没有拒绝自己儿子的请求,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二话不说就拽着猎物往牛车上拖。
因为常年在县里与乡下往来,谭家是备了辆牛车的,平日代步什么的到也很方便。
谭家勇要帮忙,谭闻却摆了摆手,“去去去,赶紧收拾下东西,我这里用不着你。”说着,直接拎过旁边的木棒,把绑在一起的猎物挂在两头特地削出来的凹槽里,这样能有效果的防止绳子滑掉,然后挑起几头堪比占隐高的猎物,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扛到了牲口棚,往马车上装。
占隐的眼神有点羡慕,“阿爹力气又大了…”
谭家勇也有点羡慕,“是啊!不过小隐放心,以后我的力气一定会比阿爹还大的!”说着还比划了一下手腕,做了个大力的动作。
占隐顿时被他逗乐了,点头应和,“哥最厉害了!”
谭家勇就发出嘿嘿的笑声,老脸莫名有点红。
两人说话归说话,收拾东西的速度却是非常快的。毕竟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只需要带一套换洗的衣物,再加上银钱就行了。
至于家里的东西,挂个锁也就行了。周围几个村子都知道这是他们老谭家的房子,就算偶尔有几个混子,也不敢来打他们的主意。
而且只要钱带走了,其它的东西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三人迅速地收拾好了东西,然后驾着牛车往县城里走。
现在天气正热,其实并不是个出门的好时机。不过想到武家的那个大郎,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谭家勇可不希望在家里再被他给找上门来。
所以给老牛批上蓑衣,又把占隐给包严实后,谭家一家三口就出门了。
谭闻本来打算赶车的,被谭家勇叫到后面休息去了。牛车上被谭家父子弄了个顶棚,防晒又防雨…额,现在被塞满的猎物占据了。
谭闻被儿子赶到了后面,他也不在乎脏不脏,直接窝进了畜生堆里,枕着一头牲口就呼呼大睡。
占隐撑着一把伞,给谭家勇遮阳,时不时还拿毛巾给他擦擦汗,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把扇子给他扇风,听到后面的呼噜声,小声道,“阿爹好像睡着了。”
谭家勇回头看了眼,嗯了声,见占隐忙成这样,忍不住好笑,“行了,撑伞就行了,扇子就别打了,一会儿别把你累到了。”
占隐体寒,这样的天气也从来不会出汗,这扇子明显是为他打的。
“我又不累…”嘴里嘀咕了一句,到底没反驳谭家勇的话。少年果然收起了扇子,专心打伞,不过擦汗擦的就更勤快了些,时不时给喂个水什么的,让谭家勇一路都显得干劲儿十足,一口气就驾驭着牛车到了县城。
谭闻躺了一路,可算是睡醒了。下车就招呼两个小子去订客栈,而他自己则是赶着牛车去把东西都给卖了。
赶了半天的车,出了一身的汗,订好客房安顿好占隐,谭家勇连忙让小二给他送热水洗澡。
等他出来,占隐拿着他的脏衣服就要去洗,谭家勇连忙红着脸抢了回来,“我,我自己来。”说着慌慌张张洗衣服去了。
占隐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勾着嘴角,露出浅浅的小梨涡。
等谭闻回来,天色已经晚了,几人点了饭菜好好的吃了一顿,然后就各自回房睡觉。
他们订了两间房,占隐一间,谭家父子两一间。
占隐的那间是特地选的最角落的房间,而父子两的房间就是紧挨着的那间。
谭家勇熟门熟路的检查好占隐的房间,又把房间里能发出声响的花瓶什么的往占隐最近的地方放,确定没什么问题以后,又把每日的睡前叮嘱都说上一遍。
谭闻在旁边看得直翻白眼,这小子一遇到占隐的事情,话多的就像是个老妈子。
倒是占隐那娃娃,不管谭家勇絮絮叨叨说多久,他都是一副认真聆听嘴角含笑的模样,丝毫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等谭家勇恋恋不舍的从隔壁回来,就见谭闻正抱着双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而在房间中,正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黑乎乎的全是药材。
都不用谭闻招呼,谭家勇已经自动的脱了衣服,然后跳进了浴桶里。
才刚刚进去,就感觉浑身像是火烧着一般,火辣辣地疼。不过谭家勇对于这样的感觉已经很熟悉了,都不用提醒,自发的开始运转谭闻教导他的功法,把药力往筋脉里引导,冲刷。
这种动作做起来自然痛苦得不行,就像是有滚烫的辣椒油在筋脉里游走。
不过效果却是十分显著的,每次泡完药浴,谭家勇都能感觉自己的体能增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等他运转完两个周天,才渐渐适应这种疼痛感,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缓起来。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谭老爹开口了,“说吧,出什么事了,让你急匆匆的把人带到这里来了。”
谭家勇呼吸微微一顿,然后在水里睁开了那双因为轮廓分明而显得深邃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