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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云归讶异问道。由于腿伤不便,平日里都是躺在床上。而床褥里,是光溜溜的两条腿,为了避免磨蹭到衣料。此时不能起身相迎,只好坐起身拥着被子,看着楼桓之笑得满脸过意不去。
楼桓之察觉云归的不自在,便道,“你不必管我。我就是来看看你,给你一点伤药,没别的事情。当我不在就是了。”
云归不由笑,“你的存在感可不弱,我如何当你不存在?”说完又想到楼桓之怎知他受伤了?莫不是……外头许多人都知晓他骑个马把自己的两条腿磨伤了?
当下脸色有点儿僵硬,试探着问道,“你……如何得知我受伤之事的?你知晓我是受了何伤?”
楼桓之先将手里提着的伤药递给云归,“这药还不错。平日里我练武,若有个伤处,便是用这个。好得还算快。”又回答云归,“那日我们分开时,我便觉得你像是骑马磨伤腿了,你下马走路时看着有些别扭,虽然不甚明显,但仔细看便能有所察觉。后来我着人来你府上问问,便知你确是受伤了。今儿便想着来看看你。”
云归不由得想,楼桓之作甚好端端地,那般仔细看他?楼桓之着人来问,便就有人据实以告了?这岂非偌大府邸,都没法对外头瞒个秘密了?
“具体是怎么回你的?说我……骑马受伤了?”云归问道。
楼桓之看了云归一会儿,约莫猜得云归心里所想,不由笑了笑,“不是,只说是云府大公子受了点儿小伤,并未明说因何故受伤。我会知晓是因为之前就有所猜测。”
云归点点头,“这才像样。”这话顺溜着就出了口。随后再看楼桓之似笑非笑的表情,便觉得气有些不顺了。他这是怎么的?是否他的八字与楼桓之的八字不相合?又是否在五行学上来说,楼桓之是克他的?不若为何每每在楼桓之跟前,便各种丑态百出?
便是前世在向寻身边时,亦不会如此!是他重生后,脑袋不如以前好使了?他觉得自己如今在楼桓之面前,就是个能被看得透透的,无所遁形,这样的他,当真是前世那个不择手段替向寻铲除异己的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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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前世时,楼桓之那样不明不白地冤屈死去,他亦是罪魁祸首之一,便暗叹一口气。罢了,由得这般罢,就纵着楼桓之如何好了,谁让他欠他的呢。
看向楼桓之,却见他还在床边站着,“怎么不坐?快坐快坐。”说完,却见楼桓之颔首后,就一脸淡然地坐在了他的床榻上。
……他让他坐,他不是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么?那分明不是有张椅子么?他作甚突然就坐上了他的床?
云归没有楼桓之这般淡然,但见楼桓之毫不在意的模样,也只好选择忽视不理,又听楼桓之道,“要不要我替你上药?”
上药?要他拉开被子,给他看自己两条光溜溜的腿?他才不要给他上!
一边想着,一边勉强扯出笑容来,“多谢楼兄好意,我哪敢劳动楼兄大驾?我不久前刚上过药,无需再上。”
楼桓之一挑眉,“若是我上一上,或许你会好得更快,亦不一定。不要试试?”
试试?有什么好试的?瞧不见他这不方便?“真不用了。”云归摆摆手。想想楼桓之方才那话,又觉得好似哪里不对?若是他上一上?上药?还是上什么?
“你怎么了?觉得热了?”楼桓之看云归突然间,就两颊飞红,好似一只渐熟的虾儿。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云归的额,“好似体温亦不甚高,怎么突然……”就脸红成这样儿了?
后头几个字未能出口,因着云归身子后退,飞快离了楼桓之的手掌,躺在床上道,“突然间头有些晕,楼兄,我想歇息一会儿……”
楼桓之收回手,明白云归这是逐客了,便点头道,“你好好歇息,不要急着出门。等你好了,我再来寻你。”说着站起身,“记得坚持上药,我走了。”
云归点点头,“恕不能相送了。”说完,便看着楼桓之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又跨过门槛,拐弯不见影儿了。突然间,又莫名有些失落。
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乱了。
——
在家中将养五六日,温媛才允了云归出门。还未踏出院门,就有请帖送来,是又有士人相聚踏青,邀他一道。他本是因着担心落下医术的学习,才想早日出门,又怎会因一个无甚意义的踏青而再耽搁?自是婉拒了。
去到京郊见了师父,却是一见他就立即吹胡子瞪眼,“你说说,你说说,你多久没来了?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师父了?是不想好好学医术了?还以为你乖些,原来跟那臭小子一个德性!”
云归只得赔笑,“徒儿前几日受了点儿伤,所以没能来看您。这不,身上一利索,徒儿就赶紧来了。”
刘少悟闻言上下打量云归,“也没见你少胳膊少腿,伤哪儿了?自己可会治?”
云归摸了摸鼻梁,道,“骑马太久,磨伤了腿。自己配了几只金疮药,效果不算好……”话音刚落,额头就被一敲,“真丢人,可别告诉他人你是我徒弟。”
云归赶紧转移话题道,“师兄不在?”听师父刚刚说的,向临好像最近都不在?“师兄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刘少悟气哼哼,“我好久没见着人了,哪知道他去哪儿了!走走走,跟我学东西去,别理他,往后也别叫他师兄。天底下就没几个这么不靠谱儿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