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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瞧见了云归,便想要走近他。如今面对面站着,或许是因为还有其他人在场,并未有明显露出对他的不喜来,只是冷淡疏远。
“谈不上照顾。”不过是一场交易,两不相欠罢了,何谈照顾?
向寻听出云归的言下之意,当下脸色一沉,不过转瞬,又是原来模样,“待会儿我会照顾你。”说完,便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似大伤初愈之人。
“不敢劳动太子大驾。”云归言道。
至此时,柳北才终于察觉不对,“太子?”张望众人,却不见别人有丝毫讶异之色,“太子……莫不会是那个太子罢?”问着又看向寻,见他身上劲衣乃太子方可用的杏黄色,心里愈发惊疑不定。
施渊点点头,拍拍柳北的肩膀,“咱们走罢。”或许方才他就应该退避的,许多事情知道了并非好事。只是方才他莫名心思一动,生了好奇心,便沉默地静观其变。现下虽走了一个太子,但楼桓之还在一旁杵着,面无表情却愣是让人觉得不怒自威,想来云归还得接着应付,自己和柳北这样的闲杂人等,还是莫再不识趣了。
柳北不知其然,一边被施渊拉着走,一边不断回头看云归,“怎么回事?我还没问清楚呢。怎么太兄就成了太子了?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作甚还装作随父亲述职,初入京都的普通公子哥儿?还与我们一道泛舟?”
越说越有几分愤愤之色,“枉我还觉得他言谈不俗、风度翩翩,替他给多少人说了好话!”那时一众官家子弟游湖泛舟,除了外来的“太兄”,其余人皆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有些个心高气傲的,便瞧不上“太兄”,还冷嘲热讽。柳北于心不忍,便一个劲地替“太兄”说好话。
施渊颇有无奈,“你真是……你瞧瞧他的举手投足,怎可能是寻常官家子弟?他腰间还有一块龙纹玉佩,他压根就未有真正地隐瞒身份。”若是堂堂太子,想要真正隐瞒身份,就不会这般轻易让他识出身份。不过是让他明白,他是诚心礼贤下士之人。同时又可试一试他是否心清目明,能否认出他身份。
柳北仍旧有些气不顺,“总归你们人人都知,就让我一人蒙在鼓里!”
第91章 秋狩开始【参赛求枝枝】
“你与太子,是否有些不愉快?”楼桓之犹豫片刻,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云归一怔,他知自己表现明显,可他未料到楼桓之会问出来,只道,“我不欢喜他。”
听得这话,楼桓之先是放下一半的心,但依旧不认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云归不是那等轻易喜怒形于色、行事分不清轻重的单纯少年。明知道向寻是太子,却还不假辞色,毫不客气,而理由仅仅是因为不欢喜?
“因何不欢喜?”楼桓之接着问道。又想起在早前,他告知他,向寻有意让他入宫伴读,他竟是那般失态。随后一次遇见向寻时,云归亦是冷淡之极,近乎不近人情。那时他只以为是云归不愿被算计入宫,因而对向寻生了愤怒之心。
可如今情势是,他早前已与向寻谈过此事,向寻已不再将原来打算放在心上,而云归又成了向寻的救命恩人,若要让向寻彻底断了念头,还是比先前容易许多的。
为何还会如此横眉冷对?
云归已然不想再回答。他其实还是可以控制好自己,让自己的情绪更不为人所察觉。只是见得向寻这般不顾他的态度,硬是要贴过来,他内心一股子火气让他无心再忍。前世时,他百般心思只为让他欢喜一笑,他何曾珍惜过分毫?不过是能用则用,无用时便是一道赐死圣旨。而如今,他再不待见他,他就这般不顾脸面地走近来,只为与他闲话?
他愈发觉得前世种种刻骨情思,都如同喂了狗一般。为他委曲求全,为他不顾亲族,为他受尽骂名,他又得到了怎样的结局?何其不堪!
楼桓之看着云归沉默,与自己对视的那双眼眸里有了浓重的疲倦之色,突然地,他再不愿逼问究竟了。云归若是想说,自然会与他说。若是不愿,他逼问下去亦只会让云归恼了他。得不偿失。
云归本来等着看楼桓之露出失望之色,或是转身走人,谁知等来的是一只落在头上的手。力度轻轻地,却带着温热之感。
楼桓之轻轻揉了一把,就收回手,“若是累了,待会随意骑一圈马,就回来歇着。”
云归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暖意。
“皇上驾到!”一声长长的唱宣。让整个猎场顿时安静下来。随后便是齐整的请安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归跪伏地上,偷眼看去,便见得天子一身明黄盔甲,倒似是出征打仗。天子仪仗从下往上看,更觉天威不可直视。天子身侧是向寻及其余皇子,只看外表,倒亦个个龙章凤姿,气度不俗。
“平身。”天子轻抬手,“今日难得京都的青年才俊都在此聚集,稍后朕便拭目以待。”
此话一出,自有盼着入天子眼的年青人内心雀跃,摩拳擦掌。
第92章 结伴而行【参赛求枝枝】
龙纹明黄旗在空中舒展飘扬,烈烈风声。
随着天子扬鞭甩在马身上的“啪”一声响,全身呈红黑色的汗血宝马仰头嘶鸣,载着天子飞奔而去。接着是众皇子紧随而去。
不过一会儿,官家子弟亦走了七七八八,云归气定神闲地坐在马上,并不动弹。再等上片刻,场上除了宫仆,只剩他与施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