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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桓之没想到在自己吻下去好一会儿后,云归还睁着两只眼睛,定定看着他,瞧起来精神得很,不由得微恼,伸出手来替云归闭眼。他虽无甚经验,头一次吻人,可到底还是知晓,亲吻时得闭眼,不若氛围会差一些。
云归在眼前覆下一片黑暗后,才细细体会楼桓之的吻——轻轻地,浅浅地,不过为何一直在唇上碾来亲去?毫无章法,好似就为感受他的唇够不够软?
想着想着,_个念头浮现心头,让他险些身子一动,楼桓之……该不会是头一次吻人罢?
莫名的,他为这个认知感到欢喜。或许是觉得自己才是占了大便宜的那个?楼桓之面皮子好,人也+分好,头一个吻是与自己……等等,好似不对,他重生来,亦是第一次与人亲吻!
罢了罢了,还是他赚了,楼桓之……他的楼桓之。
吻闭,云归并不敢直视楼桓之,只匆匆瞥一眼就转眼看别的。楼桓之低头看着云归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愿把眼神踏踏实实落在他身上,不由闷声笑起来。
人人皆以为清高冷傲的贵公子,唯有在他眼前,才露出这般羞怯模样……何其可贵,他又何其有幸。
伸出手揉了揉云归的发,“我必不负你。”
二人烛下话事,倒亦闲适。在这般时刻,光阴逝去得快,云归听得外头敲更的声音,才知竟已是亥时了。
看看楼桓之身上,犹豫道,“你可要找人来替你擦擦身子?”
楼桓之确实觉得身上不太自在,不过……“我从不愿旁人替这等事。但身上委实不太自在。”说着叹出一口气来。
云归看着楼桓之瞧自己的眼神,合着那刻意的叹气,如何猜不到楼桓之心里打的小九九,便亦叹出一口气,“如此,只能委屈楼兄几晚了。幸而已入了秋,想来便是几日不擦洗亦无大碍的。”
“楼兄?”楼桓之早前便不喜云归这般唤他,如今听了挑眉重复道。
云归顿了顿,却不想轻易就从了楼桓之改口,转而道,“不知你打算今晚让我宿在哪处?”
楼桓之拍了拍自己坐着的床,“宿在这儿。”
“这怎么行?岂有客来与主同床之理?传出去可要叫人笑话你堂堂侯府之家,竟连个客房都吝给客人。”云归先是瞪大了眼,来回地看那床和床上的人,见楼桓之一脸正经,不似说笑,便言道。
楼桓之并不为所动,“我侯府宅院狭小,并无多余空房,这,是真的。”
无多余空房?云归乍一听便不信,仍有些气呼呼道,“敢情你是早打上了我的主意,要把我哄着留下来呢。”转念一想,接着道,“哪怕让我住你这院的侧室也行,总不好两人同床共枕,叫人知道了得说出什么话来……”
他深知何为三人成虎。他不得不承认,他怕了。那些侮辱谩骂,那些嘲讽诅咒,如同利刃,伤他于无形。
楼桓之知此事确实不妥,虽失望,但来日方长,他不愿让云归因此受委屈。在他可以完完全全护住云归之前,此事他得小心再小心些。
见云归的神色突然有些黯然,便笑道,“怎么?一个‘侧室’就满足了?”在“侧室”二字上加重音,果见云归瞪向他,“说什么胡话?你的侧室正室谁稀罕?”说完,便赌气的站起身,“我要去侧室洗浴休息了。”
他之前怎会觉得楼桓之诚实可靠的?真真是看走了眼。
楼桓之看着云归往外走,不由叹息道,“还不如去外头露宿……”至少,上回出外露宿,还是与云归躺在一块儿的,近在咫尺,还不用担心这担心那。想着,又想起了那意外的一枚吻,眼眉、双唇的弧度都弯了。
云归走了一会儿后,楼桓之打定主意让人送水来,他自个儿自力更生,哪知道走了没多久的云归去而复返。
进门时见得楼桓之目光灼灼,云归脸上便有些热热的,“我只是太善良罢了。
等得热水巾帕一切准备好了,楼桓之仍老神在在地端坐床上,眼神直直看着云归并无动作。云归看他这幅模样,颇有些想转身走人,但不知为何,就是有些挪不动脚步。
免得下人多想,只吩咐说是替楼桓之清洗伤口,因而送来的水并不太多。湿好了巾帕搭在盆边,便走至楼桓之跟前,“楼大公子这是在等我侍候除衣?”
第99章 威远侯府【二更】
“楼大公子这是在等我侍候除衣?”
楼桓之笑,“子甚慧。”还微微点头,一副颇为赞赏的模样。
云归见他如此,反而忍不住笑了,“如此我可得谢公子夸奖了?”说完,上下打量一圈楼桓之,他早察觉楼桓之该有一副极好的身材,现下竟就可以一睹为快了,罢了,有舍有得。
楼桓之不知云归为何突然这般乖巧,竞就沉默地给他宽衣解带了。本来该高兴,只是这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好似自己是那站板上的鱼肉,而云归就是那屠夫。
正要摇摇头甩去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时,云归已将他的外袍和里衣都除了下来,一只手竟是直直地、毫不客气地就摸上了他的胸膛。一边摸,竟还一边发出赞叹的“啧啧”声响。端的是登徒浪荡子调戏良家妇女的色样……慢着,他怎么就把自己比作良家妇女了?
再看云归这餍足的神情,无奈苦笑,“你这是做什么?”仔细感觉一番,除了觉得有些诡异和情势调转以外,倒不觉得感觉太差。且云归的赞叹声,亦有些取悦了他。心悦之人满意自己的身子,这自然值得高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