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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被柳星推得一个趔趄,跌倒在沙地上。
“你滚!我家公子才不想见到你!肯定是你做了甚坏事,公子才会死的!”柳星怒喝道。
云归愣然间,一边的楼桓之已一把箍住柳星的手腕,“不许你乱骂!你若不相信易辞非我们所害,你就叫军师过来,查验一二!”
他是伤心难当,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柳星将罪名栽赃到云归头上!他不能容忍云归一片好心,还要背负莫须有的骂名!
他会拽着柳星过来这儿,就是为了让柳星亲眼看看,他和云归可未有害过柳易辞。
尤其是云归,明明他不必要待柳易辞好的,却偏偏一心要实现柳易辞的愿望,别的再也不计较。这样善心的云归,怎么会害柳易辞?怎么能够受了冤枉去?柳星被楼桓之的凶神恶煞吓了一跳,因着哭了许久,此时又经了吓,当即打起口晶来,“我去,嗝,去找,喝,军医来!”
楼桓之松了手,柳星连忙将柳易辞放好在沙地上,恶狠狠朝二人道,“你们,嗝,走远点儿!嗝,莫趁我,嗝,不在就动手脚!”
云归与楼桓之对视一眼,楼桓之连忙走过来,扶起云归,带着云归走回到一众将士所站之处。
第50章 尽收淼国
后云归一步到柳易辞边上的蔡永平,在一旁坐下来,看着柳易辞道,“柳贤侄啊,一直以来,你助我良多。要不是你,我怕也走不到今天这位子上。你这一路,可要走好。人这一辈子,也就是生老病死。再过个二三+年,我也该去见你了
幸好几位军医都随着众将士一道过来了,柳星不用如何去找,已有军医走出来,表明自己愿意一观。
有一个军医站出来还不够,柳星非要几个军医一道去查看柳易辞状况,蔡永平走回来允了,于是数个军医随着柳星一道,去给柳易辞检查。
不过一盏茶功夫,军医们回禀的内容一致——柳易辞死于病重,无他人加害痕迹。
柳星听了,虽仍是心有不甘,但到底无法再说什么。恶狠狠瞪一眼云归和楼桓之,一把抱住柳易辞,便想将人带走。
“你这是想把柳军师带到哪儿去?”蔡永平蹙眉问道。
“我要把公子带回京都。他如今死了,自然要回归乡土。”柳星道。
“柳军师生前交待云军师,要将他火化海葬。你如此做,岂非违逆你主子之意?”蔡永平言道。
“不可能!”柳星脱口而出,“主子便是想火化海葬,也该是交待我,怎可能将身后事托付于他?”
随后心思一动,冷笑道,“怕是害死了人,心虚得很,所以连公子的尸身都容不下,要毁尸灭迹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变色。几个军医都已查明,柳易辞的死与人无尤,偏偏这个随从不愿接受事实,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副将和军师,这样的事儿,已可给他扣上一个侮辱有功之臣的罪名!
“荒唐!”蔡永平厉声斥道。从方才以来,这个随从已经是处处不敬了,但念在他一心为主,伤心过度的份上,不曾多加计较,哪知现下是变本加厉,愈发猖狂了!
云归终究忍不住出声道,“柳星,你可以不信我,但你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就一点儿也不了解他所想?你觉得他会想葬在京都吗?”
众将士多少都是有所听闻,柳军师幼年受家人苛待,一直与家族不亲近的事儿的,所以在蔡将军吩咐火化海葬时,顶多惊讶为何军师会愿意火化,倒是不曾想过军师会否要回归乡土之事。
柳星一怔,公子……怎么可能会想回去京都!看着云归,脸上惊疑不定,难道公子真的对云归交了心,真的将身后事托付于他了?
半晌后,柳星道,“你胆敢发毒誓,说你未有害我家公子,说你确确实实是受公子所托,才要将他火化沉海?”
楼桓之听了当即沉下脸色,上前一步就要说甚,云归拉住了他,“可以。”
柳星又是一怔,莫非真是自己胡乱冤枉了人?云归此时的神色淡然之极,好似发个毒誓于他而言,不过是说一句“今儿天气不错”一般。
云归不去看楼桓之拧起的眉,竖起三根手指指天,“我云归,在此发誓:若我有丝毫加害柳易辞、全为私心要将其火化沉海,我云归永生不得所爱,不入轮回。
楼桓之听得身形一震。虽然云归未有做过这些事,毒誓也就不会应验,可他实在不愿云归拿出这样狠毒的话来立誓,好似一种诅咒。他此时真是恼极了云归的固执!
柳星……该死的柳星!不过一个小小随从,竟逼得云归至此!
云归话落,众人惊愣。这毒誓未免也太毒了些。不过,堂堂军师大人被一个小小随从逼得至此,是否太好说话了些?
众人心里各有思量,柳星却未有想那么多,云归立了这样的誓,他也就暂且相信一次。
云归见柳星松动,便请示蔡永平,蔡永平一声令下,先前去准备火化事宜的士兵上前,接过柳星怀中的柳易辞。柳星起初还有些不愿,挣扎半晌,到底松了手。
柳易辞被放在临时搭起的木台子上。当火燃起周边的木柴,当熊熊大火将柳易辞包围在内,云归想挪开眼却挪不动。
他突然觉得火化很残忍。当看着漫天大火将身体吞噬干净,才真正明白,有些人是真的消失了,再也不存在这个世上。再不能瞧见他的容颜,再不能听见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