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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个人又被迫离开比死还难受。
他不敢细想宋景渊的结局,不敢细想宋景渊在那个世界的境况,只要想到宋景渊这个人,想到哪怕与宋景渊相关的琐事,他的心就痛到无以复加。
面前的圆桌上摆放着香喷喷的小笼包和肉粥,傅凉只简单地尝了几口便感到索然无味,抬手心烦地揉着鼻梁。
他放下竹筷,抬眼看向侍立在身旁的秦慕:“你吃吧,本王没胃口。”
秦慕蹙着秀气的眉,直觉傅凉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否则第一眼看他的眼神为何那么奇怪,这会儿又请他吃早饭。
傅凉见他不动,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又看向他催促:“本王让你吃就吃,愣着干什么?”
呵……
秦慕几不可查地冷笑,走至桌旁抽出筷筒的一双竹筷,挑了个盘子里最大的肉包咬了口,津津有味地咀嚼。
傅凉不习惯别人站在他的桌边吃早饭,会让他感到无形的压力,他薄唇轻启,语气不容拒绝:“坐下。”
秦慕怔了怔,更加确定傅凉对他别有企图,否则怎么会请他入座呢?这不是身为主子的风格。
想到此处,秦慕感到更恶心了,他自认为对男子没兴趣,尤其是像傅凉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但,恶心归恶心,他没必要和一个王爷过不去,便老实地听从命令,撩了撩衣摆落座。
他修长白皙的手刚好落进傅凉眼底,这手和宋景渊的手并无二致,傅凉立即错开视线,眼神不慎又落在了秦慕脸上。
秦慕的脸和宋景渊的脸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傅凉登时感到呼吸紧致,颔首闭了会儿眸,沉声道:“你还是站我身后吧。”
“呃……”秦慕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立即浮现杀意,又转瞬即逝,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微屈的右手手指轻轻撑着太阳穴,“素闻殿下对美人感兴趣,男女皆宜,殿下不会是对属下另有所图吧?”
——
傅凉睁开眼惊讶地看向他,这是他第二次正视秦慕,他的耳垂情不自禁地红了,望着这张和宋景渊如出一辙的脸,他的「拒绝」卡在了嗓子眼。
然而,毕竟秦慕不是宋景渊。
傅凉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认真地一字一顿道:“你、想、多、了。”
“哼……”秦慕唇角轻扬,眸中兴味正浓,“是吗?还请殿下不要介意,属下初来乍到,难免有所误会。另外,属下对男子着实没兴趣,还请殿下不要在属下身上白费苦心,那样的话,恶心的是两个人。”
傅凉两颊紧绷,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他轻咽了口唾沫:“秦护卫,你确实是误会了。”
他看不见自个儿此时不自然的表情,目光也只敢在秦慕脸上短暂地停留三息。
秦慕无畏地观察着他,将他的状态尽收眼底。
他努了努唇站起身,规矩地立在傅凉身后,唇角显出戏谑的笑意,在他眼里,傅凉这个人突然有了点意思……口是心非?故作单纯?
许是为了缓解方才那番交谈的尴尬,傅凉被气得又多吃了几口肉包多喝了几口肉粥,饱腹感较为明显了。
他从宽大的衣袖中摸出手绢仔细擦嘴,随后站起身径直走向青楼外,没有回头看秦慕一眼,恍若身后根本无这个人。
秦慕尽职尽责地跟上,老老实实地缀在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左手紧握长剑,右手自然下垂。
汴梁的大街热闹非凡,百姓人来人往,街道两旁的摊贩形形色色,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
暖绒的阳光舒服地洒下来,眼前的市井变得更加生动鲜活。
太真实了,傅凉沐浴在阳光下,肌肤能细致地感受寸寸缕缕的柔和温度。
“殿下,你是想去哪儿?”
秦慕懒散地询问,傅凉的方向与宁王府南辕北辙。
“青衫阁,喝花酒。”傅凉随口答道,青衫阁是他角色卡中经常光顾的小倌馆。
因为宋景渊的缘故,傅凉对女子彻底没了情爱冲动的兴趣,他目前想到的治愈失恋的办法就是喝花酒,在美色花丛中流连忘返。
浪荡行为阴差阳错地恰巧符合了这个位面里的傅凉人设。
秦慕意料之中地提了下一边唇角,眸中鄙夷意味浓郁。
傅凉来得太早,青衫阁的郎君们大多还沉浸在昨晚的温柔乡里,尤其是花魁段情段郎君,据老妈子说,他现在正伺候着户部尚书家的于公子。
于均,户部尚书于衷献之子,也是汴梁城内有名的纨绔子弟,算是巴结傅凉的狐朋狗友之一,不过论坏名声和玩法,远不及第一浪荡子傅凉。
于均只好男色,而傅凉男女不禁。
坊间传闻,若是把傅凉在秦楼楚馆的各种风流记录成册,那厚度将堪比国史,精彩程度更是力压各种带颜色的小说。
他的香艳经历多次被同好们津津乐道,成为闾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殿下,奴家可得罪不起尚书家的公子,你要是急的话,不如亲自上去?”
老妈子衣着艳丽单薄,脸上浓厚的脂粉卡在岁月的细纹里。
傅凉没有再看第二眼老妈子矫揉造作的模样,直接轻车熟路地踏上木梯。
“笃笃笃。”
他右手握拳捶门。
“谁啊?胆敢打扰本公子清梦。”于均不满的喊声从房间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