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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头朝傅凉微笑。
傅凉错开他的眼神,想了想从裤兜里取出一黑一红两支中性笔:“要不我们互相在对方手心里写一个姓,看看咱俩猜的是不是同一人?”
江浔欣然答应:“可以啊,没想到你还有随身携带笔的习惯。”
傅凉不客气地回答:“这是身为学生的自觉。”
他将红笔递给江浔,两人侧过身子互相伸出左手,然后在彼此的手心里写字,笔尖游走在皮肤上的感觉又痒又舒服。
写完之后还替对方合上拳头握紧答案,幽暗的氛围里流窜着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他们将写有答案的手拿到眼前,然后缓缓伸开,手心里默契的「贺」字令两人情不自禁笑出声。
傅凉轻松地笑着:“既然我俩答案一样,凶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还看吗?”
江浔多看了几秒手心上的字,唇角的笑意僵硬了小会儿:“看吧,万一后面有反转呢。”
他偏头冲傅凉不咸不淡地笑着。
“好吧。”
傅凉没有多想,权当陪江浔,而且等到电影散场也算是种情趣。
电影院放映室的工作人员看着所有监控录像的满屏雪花不知所措,忙给维修部打电话:“喂,这些摄像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都坏了,现在完全连不上信号,你们快去看看。”
二十分钟后,维修人员一面检查一面打电话告知他:“应该是受到信号干扰器的强磁场影响,得给我们一点时间找到信号干扰器。”
工作人员担心道:“为什么会有信号干扰器?该不会影院有坏人潜入吧?他想干什么?我们需要报警吗?待会儿万一出事怎么办?影院会不会有炸弹啊?”
于是,影院的工作人员赶紧战战兢兢地联系老板,但老板却认为是他们小题大做,只随口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抓紧时间排查,情况紧急就联系商场经理,便不痛不痒地挂断了电话。
电影散场后又过了十几分钟,维修人员电话通知该工作人员:“信号干扰器已经找到了,现在监控录像是什么情况。”
工作人员松了口气,放心道:“监控已经恢复正常了,辛苦你们了。”
维修人员:“你找找在监控出事故前放置信号干扰器的可疑人是谁?”
工作人员:“好。”
然而,可疑人物只有在电影进场时才能安置干扰器,进场时人流较大,而且找到干扰器的位置恰好是监控死角,该工作人员认真看了好几遍录像,看到眼睛干涩难受也没找到可疑人物。
电影院的工作人员们仍然提心吊胆,害怕危险并没有及时解除。
但直到他们下班,再到第二天上班,电影院也如往常一样无事发生,倒是距电影院两个地铁站的八星级酒店发生了一件足以震惊全国的刑事案件——
叶氏集团董事长嫡长孙叶枫在酒店房间遇害,嫌疑人已被逮捕。
傅凉感觉头很重,他好像没有等到电影散场就已经昏睡过去。
“啊——”
上午九点,他是被酒店清洁阿姨的尖叫声吵醒的,冰凉的地板陌生的环境,身边躺着一具早已僵硬的男尸,男人身着白色浴袍躺在血泊之中,心口被捅了好几刀。
而他的身上也满是血,手里还握着一柄匕首,这柄匕首不用想就是凶器。
傅凉即刻扔掉匕首,脑子里仍旧一团乱麻,酒店立即报了警,现场短暂混乱了一段时间,案发楼层被封锁,保安们匆匆赶到保护第一案发现场,还没收了他的手机。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尸体旁边的真皮沙发上,手肘撑着沙发扶手,微屈的手指轻轻抵着太阳穴,在地板上睡了一宿,现在好像还感冒了。
他很淡定地摸出裤兜里的纸巾擤鼻涕,然后将纸巾扔进沙发旁边的垃圾桶里,左手继续撑着太阳穴,默默等待警察到来。
从昨晚到现在,傅凉完全记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做梦般似是而非的感觉太熟悉,他必须第一时间联系江浔。
上次被诬陷是内衣变态就算了,这次还诬陷他是杀人犯,每次最后和他待在一起的人都是江浔,傅凉敢肯定绝对是江浔搞的鬼。
与他的冷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被害人的家属,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率先冲进房间,她是被害人的母亲,叶氏集团的董事之一——陈清。
陈清身后紧跟着两女一男,其中穿蓝色西服的女人年纪与她相仿,是被害人的姑姑,叶氏集团的运营总监叶鱈,也是常任董事之一。
另外穿白色修身西服的女人年龄不到三十,栗色波浪卷发及背心,模样秀丽干练,她是被害人的亲姐姐,叶氏集团的财务总监叶琳,陪伴在她身边穿黑色西服的帅气男人是她的老公盛云。
“Forbes,怎么会这样?”陈清跪在叶枫的尸体旁边痛哭流涕道,“为什么?为什么?”
其他三名亲属则脸色沉重一言不发,氛围压抑凝滞,叶琳目光如锥地看向沙发上坐姿清闲的傅凉,眉头微微拢起。
“你……”她踩着高跟鞋走向傅凉,“你为什么要对我弟弟下毒手?”
陈清的注意力也被叶琳这一嗓子吸引,站起身欲冲向傅凉质问,幸好被保安拦住。
保安队长好言劝道:“陈董,你冷静一点,我们已经报了警,警察快来了。”
“让开……”陈清奋力推开保安,“再不让开我就让你卷铺盖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