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郗极快地在秦尔耳边耳语：“下次要记得全脱光。”
    说完，他丢下秦尔快步过去，望见楚未微微发红的脸，关切地问：“哥哥，你喝醉了？”
    楚未脸有些红，无奈地说：“多喝了两杯。”
    喻郗牵起他的手，“喝这么多做什么？回去又得头疼了。”
    楚未摸摸他的头：“没关系，谢谢少爷关心。”
    “啊，秦尔还没出来么？”
    喻郗：“嗯，他有事情。”
    喻郗走了两步，察觉楚未没有跟上来，回头：“怎么了？”
    楚未欲言又止地望向喻郗方才站的地方，目光闪烁，“少爷刚才……”
    喻郗面色不改：“有人喝醉了差点摔了，我扶了他一把，结果他非缠着我不放。”
    楚未紧张，立刻把喻郗肩膀扳正。他上上下下检查了喻郗两遍，发现没受什么伤后，自责地说：“对不起，我应该和少爷一起过来的。”
    “没关系啦，我都快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能够自己处理啦。”
    “少爷，对不起……”
    几乎同步的脚步声和亲昵的说话声远去，秦尔才活动僵硬的身体，苦笑着摇头。
    他咬着烟，却没有点燃，缓慢地沿着方才喻郗走过的路走回去。
    *
    聚会结束已经十点。楚未回去包间之后又被陈嘉乐灌了几杯，也有些醉意。
    车上，楚未喝醉了也很安静，只是看着比平时呆。他正襟危坐，全程都坐得笔直，也不和喻郗说话。
    喻郗正抱着手机和商冽聊天，没注意楚未时不时看了他好几眼。
    下车了，喻郗想走，却发现楚未依旧不动，还硬是拉着他的手，不让他下车。
    车内的橘子味愈发浓郁了，喻郗认真地嗅了嗅，才发现最近总闻到一些怪味。
    怪味的意思倒也不是难闻，只是他以前从没闻到过。
    比如楚未身上是干净甜蜜的橘子味、秦尔是绿茶香、顾郡是清冷的雪味、钟凌身上却是近似阳光的味道，还夹杂浓烈的费洛蒙。
    楚未一靠近，橘子的味道也跟着靠近，喻郗甚至觉得旁边坐了一只大橘子。
    “少爷。”
    喝醉后，楚未本就温柔的声音更加柔和似水。喻郗看了眼驾驶座的位置，挡板升起，司机离开了。喻郗才问：“哥哥，怎么了？”
    楚未郁闷地抱着喻郗，醉酒之后的意识迷迷糊糊，“我看到了……”
    看到一些不好的事，他想和喻郗说，但是喻郗不理他。
    吃饭的时候，陈嘉乐的酒楚未其实可以拒绝掉，但是他心里郁结，不由顺着多喝了几杯。
    喻郗眨了眨眼睛，“看到什么？”
    总不能是看到秦尔和他做的事情了吧？
    喝醉后的楚未格外不同，他摇头又点头，严肃地说：“不能说。”
    喻郗：“……”
    “哦，那我下车了。”
    “别走。”
    楚未湿热的唇贴在喻郗脸上，一点一点地往下移。狭小的空间里暧昧的橘子味点燃引线，他含着喻郗的唇吮吸，舌尖小心地撬开喻郗的唇。
    温柔缱绻的吻。
    喻郗手指顺着楚未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楚未动作顿了顿，继而揪紧了喻郗的衣服。
    吻毕，喻郗搂紧楚未的腰，懒洋洋靠在他肩上喘息，“哥哥，你看到什么？”
    楚未心里难受，闭紧嘴巴。
    喻郗：“不说？那我下车了。”
    换平时喻郗可能就会去哄楚未，但是现在他没有心情。
    顾郡至今没有回他的消息。
    可能觉得他很无理取闹，像个傻*逼一样挑挑拣拣吧。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足以让喻郗的脑子乱成一团。他脑子本来就不太聪明，装不下太多的事情，顾郡想起来又忘记的事足以让喻郗的大脑待机罢工。
    喻郗原以为他不在乎别人记不记得他，但是现在他好像在乎了，还有点讨厌重要的人忘记他。
    那如果不忘记，全部想起来呢？
    喻郗也不愿意。
    顾郡、钟凌、楚未、秦尔对他的好，都是被他欺骗来的。被欺骗来的爱意终究不是真实的，真相揭开的那一刻，可能他们会恨死他的吧。
    可是他们怎么能恨他呢？他对他们不好吗？
    喻郗心烦意乱得很，所以他不想哄楚未了。
    哄了也没用，说再多都没用。就算他今天和楚未睡了，楚未明天醒来还是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喻郗突然很想商冽。
    那个笨笨的，却时刻愿意想着他的老实人。
    喻郗的手放在车门把上，楚未开口了。
    “去找少爷的时候，我看到了少爷和秦尔。”
    啊，果然看到了。
    喻郗手停了，慢慢地回头，“然后呢？”
    “我……”
    他相信秦尔和喻郗没有什么，但是喻郗为什么不跟他说实话？楚未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任性贪婪了，他想要更多，想要喻郗更在乎他一点。
    喻郗早就想过楚未看见的可能。他语气平静：“哥哥，我说过，你可以随时抽身。”
    早在说过可以解除婚约那天，喻郗就已经和楚未说过，他是什么样的人。
    喻郗的劣根性就是这样，明知故犯，知错了但是还敢。
    不明白话题怎么变成这样，楚未被喻郗的话刺激得酒醒了。他怔怔地看着喻郗，像个犯错了小孩，手足无措地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